返回第七十六章 繁花繁啊路漫漫(1 / 2)木棉袍子君休换首页

清明后的雨透着腥辣的热气,还没看清楚高大挺拔的木棉树是怎么落完它英勇的火炬,就听到了它们沉重的叹息还没有看清楚它们是怎么带着残春的味道埋入泥里,棉絮就从那片其叶蓁蓁里跳脱出来了。

春天以它的方式不可阻挡地离开,让夏至的脚步灵活地沿背爬上长南的脊梁。

或许是否极泰来,一切都那么惬意。

夏季的白头湖还没有当年的海鸥,树影一层层投在清凉的碧潭上跟着水波浮动,偶尔有蜻蜓点水划过,波纹它就那么轻轻漾,不断扩散开来,好像在向往远方要流入更辽阔的江海。

树荫底下,男子呼唤的声音就像他们眼前的水波温柔地传来。

“晓棉”

她扭过头去望着他笑,“嗯?”

阳光钻过树叶的闲隙照射下来,余光洒漾在湖面上,却把更多的光照在向冬漾的脸庞,光的灼热把他的皮肤显得更加黝黑。他拉紧了姜晓棉的手,手心出汗了也不肯放,“你能讲讲白头湖的传说给我听吗?”

姜晓棉听到后,先是想起当年的事情,然后低下头惭愧一笑,“你又不是没有听我说过。”

“可是,那根本不是对我讲的呀!”向冬漾的话,仿佛是没有分到均匀糖果的小孩,咂着嘴唇撒小性。

这么多年,向冬漾觉得自己成熟了,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像小孩子一般,可是唯独在姜晓棉面前这样,本性难移吧。

姜晓棉也很喜欢他这种性子,就如最初的模样,她笑着讲:“当年,白头湖还是一座白头山的时候,山神有个女儿,名叫白雅”

“最后,听说每一对走过这里的情侣,都会拥有白雅的祝福,让他们白头偕老。”

多年以后,向冬漾再听姜晓棉重新讲叙这个,其实大篇幅的故事他只为听最后一句话。

他忽然站起来,迎着风对湖呐喊:“白雅,今日今时此地,向冬漾携姜晓棉在此互定终生,你一定要祝福我们白头偕老,你一定要兑现祝福喔!”

声音很大,好像围着白头湖绕了一圈后穿透高高的云,然后天上的浮云停止了流动。

即使吸引了不少游人的耳目,他毫不在意,拉着晓棉僵直了身子,把全身的力都聚集在嗓子处,又重复喊了一遍。

分贝穿过深谧静幽的湖水,被看不见的漩涡一下子吞没,汩汩的流水发出像琴音般曼妙的允诺声。

“看来白雅真是比月下老人还忙,万一漏掉了咱俩怎么办?”

向冬漾挽紧了她,扬着笑脸说:“不止白雅,管他哪路四海八荒的神仙,月下老人,太阴星君还是和合二仙我都去求他们一遍。这样,就算他们再怎么忙,总有一路神仙会记得我们。”

姜晓棉笑着把视线挪朝一旁,看见有人在卖棉花糖,她就拉了向冬漾走到跟前。

“姑娘,要买棉花糖吗?二十元一串。”

向冬漾付了钱后,姜晓棉笑说:“这棉花糖还是跟当年一样大老板,你这是加价没加量喔!”

“哎哟,小姐真会挖苦我们挣辛苦钱的,世间万物样样都在变化,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呢!”卖糖人说完架着棉花糖到别处吆喝。

向冬漾抚捧着姜晓棉的脸庞笑,“不就是十块钱嘛!我的向太太真会精打细算!”

姜晓棉吐舌做了个鬼脸,撕着棉花糖融在嘴里,“我哪有计较十块钱,回头想想那句世间万物样样都在变化,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还真是名言了。”

向冬漾反驳说:“有啊,我的对你的爱千年都不变。”

“好啊,当真不变啊?连珠穆朗玛峰每年都在长高呢!”

“喔!你在钻空子!好,我的爱只增不减!”向冬漾说完后故意张开嘴等待,“啊!”

姜晓棉撕了一大片就往他嘴里塞,略带些使坏的语气说:“向大公子,小心噎着!”

“咳咳!”他装作被呛的姿势来逗乐。

姜晓棉拍拍他后背问:“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回家啊?长南就那么点大,过不了几天,你还没回家报告呢,说不定你家人就闪现在你眼前了。”

向冬漾撕了一口棉花糖塞嘴里,满脸坏笑:“怎么?催我回去?是你想去吧?那么快就想进我向家门啦!”

“我真的很想用棉花糖堵住你的嘴!”妻晓棉努了一下唇,喂给他一小片,“我跟你说正经的。”

“哈哈,我也是说正经的啊!”

当真是真话的样子,他那么就想结婚啦!惹得姜晓棉睁大了眼睛扭过头,一不小心被他偷袭,吻是棉花糖味的,融化后呼出甜蜜的气息沉浮在空气里。

向冬漾捧着她的脸说:“向太太,我们两家,可是有事业上的渊源,你家地产,我家建筑,门当户对喔!我爸妈一定会喜得接受你。”

姜晓棉歪着头噘嘴嘀咕:“向太太,向太太?这个称谓我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说完又摸着脑袋装问:“噫?到底是哪里别扭呢?”

向冬漾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用手指轻弹她的额头,“敢嫌弃我!”

听见额头上“哒”一声,姜晓棉扬手心揉着被他敲出来的小疼意,然后闭嘴摇头掩藏,却被向冬漾挠了咯吱窝,他玩笑起来:“喔?嫌我没有求婚?嫌我买不起戒指?做我的向太太,你心不甘情不愿呀”

姜晓棉忙躲开笑,“你瞒着他们不回去,又在这里跟我腻歪,要是被你妈知道了,我想我这辈子,她都不会待见我了!”

“晓棉”

他突然在玩笑中正经叫唤,姜晓棉看到他皱眉,自己的喜悦也沉默了下去。

“在美国的那些年,我才发现离开了家,我就什么都不是。在那里,连一个小孩子都讲究独立,不会白白地伸手往家里索要钱财。我意识到自己二十多年来,如同一个废物,吃喝拉撒,永远被我妈操心着,而我还觉得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