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刻他才明白了为何要这样静坐了,人一天要想的事太多,越多越乱,倒不如抛却杂念静心独坐会儿,有些事或许就在你睁眼间明朗起来。这一坐他受益匪浅,直至以后他都良好的保持了这个习惯,而这个习惯也在他日后荡气回肠的人生中给予了他无上的力量与智慧。
吃过午饭,回房休息了片刻,风照就被月明叫着去打扫各处庭院了,虽说这月明是延龙国的三王子,但自幼就被送到宝相寺,吃的用的却和寺里的僧人们一样,因此他小小的年纪倒也能吃这许多的苦,而风照自幼生在王府,没有逃亡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即便日后逃亡天涯到藏身麒麟山,也依旧是被人前人后地侍候着,身体上哪受过这般苦,清晨砍柴,午时静坐,现在又要打扫庭院,夏日的太阳又毒辣他浑身已是一点力气都没了,汗水浸湿了所有的衣衫,可他是一个坚强隐忍的孩子,对于他来说,这身体上的苦远不如内心的苦,因此再累他也毫无怨言,并且处处与月明比着干。
好不容易打扫完各处的庭院时,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月明就把他叫到了自己的禅院,扔给他一本内功心法,并告诉他一些简单的心法入门练习,让他自己回去琢磨去,拿着那本内功心法,风照有些失望,这和离濛教他的内功心法没有什么两样,离濛教他的内功心法他都能倒背如流呢,看着一脸失望的风照,月明心里微微的冷笑了声,“这是普通的内功心法,告诉你怎样用气吐纳,你才开始学必须要从最基础学起,只有基础学好了,在武学上你才能走得更远,明白了吗?”
看着月明那一副波澜不惊故作少年老成的样子,冷傲的风照真想给他一拳,但是他忍了忍,毕竟慧颖禅师说了让他先跟他学习的,他用心记下月明教的练习方法,回自己的禅房去了。
在禅房,他稍作歇息后,便认真的翻看起了那本内功心法,这本内功心法比离濛教他的有些稍许的难度,但前期的基础都是一样的。虽然他比较厌烦长月明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一切都要从最基础开始,只有基础打好了,才能走到最高,所有的武学基础内功心法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各有各的练习方法,在麒麟山时他曾经练习过只因腿不好练习的效果不是很大,现在他腿好了,他自当认认真真照着那本书开始练习了起来,直到月明给他把晚饭端来他都不曾停止。
看他一丝不苟的样子,长月明波澜不惊的面孔上有了少许的敬佩之情。许久后他停止了练习,看到桌上的饭菜,心想着长月明还是有心的。吃了饭,他想起到了去藏金阁学习经书的时间了,一出门,就看见门外立着一身白的长月明,此时天已微微泛黑,他的白衣格外的显眼,虽然只有八岁,可是自幼跟在慧颖禅师身边在这寺里长大,却也有了些出尘的味道,看到月明再等他,风照的心稍微的软和了些,不在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看着有些疲惫的风照,月明轻道:“过了这几****自会适应的”风照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路向藏经阁走去,走在路上,风照有些不解的问月明藏经阁是寺院最为重要的地方,怎么会随意让人进去学习翻阅呢,月明告诉他,宝相寺的藏经阁是分等级的,凡是属于高深秘籍的书本,有功夫一等一的高僧守护,没有寺院几位长老的点头是无法看到的,还有二等藏书阁是寺内武学经学造诣颇高的年轻僧人看的,再还有就是刚进佛门的弟子们学习的,所以宝相寺文化历史传承厚重,常有其他地方寺院的得道高僧前来学习。
说话间到了藏经阁,宝相寺的藏金阁占地格外的大而且地处宝相寺地势最高的地段,气势却并不是很宏伟,但殿宇建造的极为古朴浑厚,前后有三处大殿,三所殿宇成阶梯式排列,“藏经阁”三个鎏金大字气势磅礴笔锋圆润入木三分,“好字”风照不由的暗中叫绝。
进了了第一坐大殿,大殿内林立着三排书架,再就是一排一排的书桌,上面坐满了小沙弥和刚入佛门的弟子,有的在看书,有的再练字,在大殿的东南角有片空地,地上坐了几排僧人,从小沙弥到年老的年青的都有,在他们的前方有一个中年的僧人再讲些什么,声音微小,并不影响别的僧人学习,月明微靠近风照告诉他说那是些不识字的,寺内专门让学问好的僧人教他们识字。
第一座大殿和第二座大殿是相通的,在这一座大殿的后门处有九阶楼梯直接就进入了第二座大殿,这个大殿的僧人要比前面的人少,但书架却比前一座大殿内要多的多,大殿内极为安静,偶尔传出翻书的声音。而风照他们就是要在这一个经楼学习各种知识,其中也有比较高深的武学书籍,但是月明不让风照看武学书籍,告诉他,对于一个初学武功的人来说,看的武学典籍越多越杂反而会影响学武之路,风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于是两人分开去找各自需要的书籍去了,在分开之前,月明告诉他,如有什么不明白的,记下后,在月末时会有得到高僧讲解。
来到一排书架前,风照抬眼望去在书架的每一行上都贴有一张宣纸,上面注明这一行所属的书籍的分类。风照大概看了一下,经阁里的书以佛经为主,最多,有手抄本的,也有印刷本的,还有刻在石头上写在绢帛上的等等,七岁的风照自是不喜欢佛经,觉得其枯燥无趣,但是寺院的经阁除过经书就是武学之类的书籍了,风照无奈随手翻起了一本《天下武学之分类》看了起来。等看完书回到禅房时已是满天星辰,风照一沾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这一觉是他逃亡以来睡得最为踏实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