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把洛樱请进屋,洛樱环顾了四周,这是一套很宽敞的老房子,按照二十多年前的消费水平,这也只有日进斗金的大富豪才买得起。
老人给洛樱倒了一杯茶:“你刚刚说你是哪个杂志社的”
“叔叔,我是vv杂志社的记者。”洛樱忙说。
“哦,现在的世界变得太快了,很多杂志我都不认识了。我只记得大众明星和南亚娱乐。”
“哇,这两本杂志都很大牌呀,只有舒小姐这样的大明星才能上他们的杂志呀。”洛樱顺着话说。
老人得意的笑了起来,他脸上已经满是皱纹,一笑那些皱纹更深了。
他大约七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身形消瘦。
洛樱又一次看了看四周,墙上大部分都是他们的全家福还有舒可岚的艺术照和挂历。
“二十几年了,我都舍不得搬走,我怕搬走了可岚找不到地方。”老人无不伤感的说。
“那这么都年,舒小姐没有与你们联系过吗?”洛樱问。
老人沉默了,他表情十分哀伤:“可岚走了二十年,我们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
“那你们过生日或者过年也没有人打电话找你们吗?”
老人看看墙上的照片:“很多年前,我们找过她一次,有一年过年我们接到过一个电话,电话里面没有人说话,我和老伴知道一定是可岚。后来,我们查了这个电话的号码,发现来自于北疆。”
“北疆?那您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警察和媒体呢?”洛樱问。
老人正要说话,门开了,进来一位驼着背的老太太,她看见洛樱有些警觉:“你是谁?”
“阿姨您好,我是杂志社的记者洛樱。”老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止,洛樱就爽快的说道。
老太太脸色一变,震怒不已:“你是记者?谁要你来的?你这个死老子,你是忘记你女儿是怎么失踪的吗?就是因为这些狗仔让她有家不能归,你给我出去!”
说着就凶神恶煞的上前扯住洛樱的衣服。
“阿姨,你听我解释!”洛樱躲避着又担心不小心撞到了老太太。
老太太根本不管什么解释,一个劲的推着洛樱。
老头子在一旁根本劝不住,洛樱只得被她推出了门,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洛樱听见了老太太在家里歇斯底里责备老头的声音,老头在低声解释着什么。
洛樱一边思考一边慢慢的走下楼,他们去北疆找过舒可岚,是在哪一年呢?就只有那么一次找寻吗?
他们当然一无所获,那时的舒可岚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舒可岚,她被划破了脸,被毁了容貌,带着口罩还生了孩子。
这两个老人怎么可能会找得到以前的舒可岚呢?
她思索着,是不是要去一趟北疆呢?
北疆。
她不愿意回忆的地方。
那想起了那次的倾盆大雨,她看到了山石滚落,她在草丛里奔跑着…………
铃声忽然响起,她从回忆里惊醒,是言上。
“你在哪?”言上问。
“我在荷花大厦,舒可岚的父母楼底下。”洛樱抬头看着身后的大厦。
它已经破旧不堪,荷花大厦在很多年前是最好的一个小区,也是建得最早的一个电梯楼房。
只是现在它的外表斑驳,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喂,言上,你怎么不说话啊。”洛樱问。
言上沉默了一会儿:“我就来接你。”
洛樱坐上了车,看见言上正愣愣的看着大厦出神,拍了他一下:“你今天怎么呆呆傻傻的。”
言上回过神:“舒可岚的父母真的住在这里吗?”
“我查得很清楚的。就住在这里的七楼。”洛樱也看着大厦:“可是她妈妈好像精神受了刺激,可怜啊。”
言上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好半天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去哪里?”
“我想去北疆。”洛樱有些犹豫。
言上的心扑通一跳:“去北疆?”
“嗯,舒可岚的父母曾经去北疆找过一次她,但是没有找到。我……想去看看有什么线索。言上,要不你陪我去吧,就这个周末。”
言上点点头,他表明十分平静但内心却很痛苦和纠结,自己利用洛樱来查明真相究竟对不对?洛樱表明上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实际上思维十分缜密,他都没有想到,她会一下子就查到北疆。
北疆是他和母亲除了南亚待得最久的一个地方。
他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搬家,每个地方都只能停留短暂的半年,三个月或者更短。他的家不停的在换,朋友也在不停的换,他对家的这个概念十分模糊,他不知道家该是什么样子。
他想起小时候,他的母亲在农田辛苦的工作,他呢就坐在一旁玩耍,他看着妈妈那白嫩的肌肤一点点的被晒黑,被岁月留下颜色。
他在北疆一直待到六岁,待到山崩的那一年。
他影响
他和洛樱都沉默了下来,洛樱安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言上心里也有沉甸甸的心事,心里似浸着几百斤的重量,直愣愣的坠着他的心。
洛樱想了很久打开手机给闻名发了一条信息:“我周末去北疆。”
信息刚刚发出去闻名就秒回:“注意安全。”
北疆在岛的西北面,四处都是高峰岩石,这里坐落着不少的少数民族的村寨。
还是如之前的青石街道,还是如之前穿着蓝布衣物的男女。
唯一不同的是和二十年前比,这里要开放很多,北疆早已经分了新城区与老城区。
洛樱拿着地图,找着以前老城区的位置,这个地方与她多年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泥石流和山崩之后,原来的村寨全部搬走了,有的在别的地方生活,有点干脆就去了其他城市。
言上多年之后第一次回北疆,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那穿过土楼的河流依然欢快的奔流,擦肩而过的人们依然那么纯朴。
言上似乎那见那个五六岁的孩子在他面前飞奔而过追逐着他的同伴。
他光着脚穿着蓝布衣,跟着前面一群大一点的孩子,他们穿过一片树林,惊起树林里隐匿的鸟儿,他们扑腾这翅膀飞向天空,他们扒拉开密密的树枝,采摘躲着的野果和蘑菇。
“言上,给你这个。”耀晨跳起摘了一个黄色的梨子递给言上,言上咬了一口又递给耀晨。
他们从不问他的父亲是谁,为何他不曾出现,也不会在意他母亲脸上的伤疤,他们善良正直热情。
疯玩一天,带着泥泞回家,母亲那口罩上含笑的眼睛有些许责备,但又会替他打一盆热水,将他洗净。
他的母亲身上总会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管她一天有多劳累,她都会细细的洗个澡,梳好长长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