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亮不禁苦笑,摇了摇头,坐着马车回了韩府。
倒不是韩亮不担心几人的安危,而是打着老远,韩亮已经看到了杜家和易府的人,唯独叶氏的人没出现。
一路往家走,一路上韩亮就在祈祷,叶家小子千万别把灯市给毁了。
然而,如他所料,这一年的灯会差点被毁,虽然不是叶洛亲手毁的,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话说这三个小孩还没走到灯市里就停下了脚步,倒不是被这豪华的灯市吓到了,而是,谁能告诉小爷这繁华如锦的灯市前头怎么会出来一个破衣烂衫,衣衫褴褛的乞丐?
而且还贼高冷,往那一躺,两眼一闭,给不给钱你们自己看着办。
然而叶洛更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来灯市的人不是银子多烧的就是善心大发,而且是已经泛滥了。
“乞丐”的身前既有散碎银子,也有铜钱,加起来也有个几两之多,可是这位压根看都不看。
小爷见过乞讨的,没见过这么乞讨的呀?这是要饭呢,还是耍大爷呢?
更让叶洛气结的是,这傻书生还要掏银子!
眼见着这五两的整银就要从小胖子手里落地,叶洛连忙截了下来,也不待两个人发问,直接拿着银子走到“乞丐”面前,
“老头醒醒。”
“醒醒。”说着也不管这位身上是多埋汰,就开始伸手摇晃。
“你,你个黄口小儿,叫谁老头呢?”被晃的受不了的安旭阳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叶洛气的胡子忽闪忽闪的。
也不怪安旭阳生气,他也就三十出头,结果被一个小屁孩叫老头,搁谁身上谁也不乐意呀?更何况,安旭阳骨子里读书人的傲气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好吧,他身上确实有点脏。
叶洛哪管他这些心理活动,直接进入主题
“识文吗?”
“哼!”某人非常高傲的扬起脖子,仿佛在说,本大爷天下无敌。
叶洛气结,却又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断字吗?”
“哼!”
要不是看在你比小爷大了几十岁的份上,小爷立马就走!把银子直接扔你跟前,你就等着饿死去吧!
“会下棋吗?”
“哼!市井小儿!”得,这回人家不说语气词了,可却要把某人气个半死。
嘿,小爷费心思想给你银子花,你还搁这端着!
忍住站起身就走的冲动,叶洛深吸了一口气。
“小胖子!”
一旁的两个人看的云里雾里的,尤其是易笙楠,听见叶洛叫他更加糊涂了。
“这呢,这呢?什么事?”
“把这位”看了一眼这位爷,叶洛瘪了瘪嘴,“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便走到一旁扶住了“乞丐”的手臂“来,老头,跟小爷挣银子花去。”
安旭阳也算是几十年寒窗苦读,怎么可能跟着一个市井小儿胡闹,更何况,还对他如此的无理。
“哎哎哎,你这小儿,拉着我干什么去!”
好吧,几天没吃饭的安先生没什么劲,几乎叶洛一拉着他就走了。
“快来,傻书生,小胖子!”走在前面的叶洛不忘记呼叫身后的两个同窗。
“他这是啥意思?”易笙楠终于是忍不住问出口。
杜怀舒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
结果易笙楠睁大了眼睛,“那你就把银子给他?”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银子给她的?”杜怀舒瞥了一眼易笙楠便离开了。
“我”
易笙楠我了半天,最后放弃挣扎,跟了上去。
而就在二人斗嘴的功夫,叶洛已经拉着安旭阳走到了灯市上的棋局前,还好事先听易笙楠说过灯市上的节目很多,而其中便有这么一项解局,支付入局钱,解局者可得彩头,输的人就啥也别想了。
不过这一百两是不是有点多?
看了一眼安旭阳,“这局,你能解吗,老头。”
“说了,叫叔叔!叫叔叔!”安旭阳一张黑脸被气的更黑了。
叶洛看着他那张脸,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道
“都一样,都一样。会解局不?”
“哼,此等棋局,实乃简单之至!”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叶洛手里的银子已经拍到了桌子上。
“解局!”
安旭阳回过神来的功夫,就见这一圈的人都在看着他,有不屑,也有嘲笑,也有惊讶。
“解就解!”安旭阳脖子一扬,在众目睽睽之下执子,落局。
“我了个去!”叶洛咽了咽口水,虽然他对棋艺这种东西懂得不多,但是还是看得出原来被困的已经成为死局的黑子突然间杀出了一条活路。
不仅是叶洛,就连周围的人都是看的呆了,他们苦思许久,此人却只一眼便解了棋局。
安旭阳非常骄傲的看着天空,仿佛他身上穿的不是破衣而是华服一般。
“老头,别得瑟了,还不拿银子。”叶洛拉了拉他的衣角,安旭阳这才低下头看向摆局之人
“先生奇才,这是您的彩头。”不得不说这位老先生也是个其人,看着安旭阳解了棋局,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仿佛,这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一般。
安旭阳这回没有败家的视银子如无物,而是接过了银子随之礼貌的回了一礼,便骚包的离开了。
“嘿!这老头!”叶洛看着拿着银子神神在在的安旭阳,真想把银子抢过来。
小爷花的银子入局,你是不是得还给我!
“啧啧啧,还真是人靠衣装啊”
望月楼的二楼上,三个小孩坐在桌子上,看着梳洗完毕,换了一套衣服的安旭阳从厢房里走出来,几个人的脸上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目瞪口呆。
“哼!”安旭阳依旧骄傲,只是脸上多了一层红晕。
从解局那里走出来,安旭阳便被三个小子拉到了望月楼,找了间屋子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别提身上有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