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没想到她那么爽快地承认了,难道是云观说的另一个空间?她低声问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王钰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自己知道自己词穷,又要说些这个时代人听得懂的话,又要完全表达清楚可不容易。
她只能对着空气比划比划:“我来自几千年以后,那里的楼有这么高,每个人都有个叫手机的东西,可以千里传音,手机里还可以看好多小哥哥,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爱豆,当然,和殿下是不能比的。”
王钰笑意正浓,遐想无限。爱豆只能隔着屏幕花痴,宇文渊可确确实实在她身边呢。
“怪不得人家说你疯傻了。”忘忧有了点笑意,王钰这模样,就差流口水了吧。
这叫什么,为色所迷。
“我乐意。天天看帅哥可以长寿哦!”王钰没有收敛,相反捂着脸更肆意地笑了起来。
她的反应引得路人侧目又摇头,满脸惋惜。
唉,王家小姐疯傻看样子是洗不干净了。
但同时忘忧又有些忧虑,王钰来自千年之后岂不是能预知所有事了?若她做些改变历史进程的事……
她停下脚步,严肃地告诫道:“你不能做出影响这个世界的事情知道吗?会有人……”她想了想如何描述云观的身份,只好取了个王钰能理解的词,“‘处置’你的。”
王钰心里咯噔一下,以前穿越剧她可没少看,电视剧里是那个被影响的人直接消失的。总之一点,历史是不能改变的。果然这个世界也是如此吗。
“我说实话,千年之后根本没有现在的朝代,我更无从影响这里的历史。”
王钰的一番话让她陷入迷惘。千年后没有如今的宁晋……
王钰见她神色不对,清了清嗓子,悄悄挽住了她的手臂向前走去,神秘般又凑近了些:“你看,我们都不是宁国人,看在这么有缘的份上,帮个忙呗。”
转移了话题,正题总算来了。
忘忧只好放下顾虑,示意她说下去。
王钰向左右两边望了望,确定没人偷听后压低声音道:“可不可以向殿下讨个恩典,让王家与他一同回京。”
忘忧微微发愣,没想到会是这个请求。王钰一定是想求宇文渊,可今早没寻着宇文渊才临时起意找她帮忙。
从这对象的变化不难看出这是王钰自己的主意,并非王海瑞授意。那么,大可排除其间政治因素。
王钰见她没有答应反而思考良久便知她想深了,只好拿自己花痴顶事:“是我自作主张,想要与殿下相处多一些,你就说帮不帮嘛。”
“可旁人不知晓。”
忘忧一句话一针见血,这下王钰也愣了。旧官重调回京与皇子同行,还没进京就落下站队口实,别有用心之人又该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何况若有这一层,王海瑞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忘忧心中有了主意,但见王钰深深蹙眉,若有所思,连脚步也放缓了。仅仅不能与殿下同行能产生这样的反应?依她的性子,该是大大的抱怨,明明白白的不高兴。
“你老实说,是否知道一些内情……比如,遇刺?”忘忧将声音压得极低,纵使王钰也只能听个模糊。
她在衣袖里已将帕子缠了好几个来回,不得不点头:“是那天的黑影……现如今我也不便细说,你帮也不帮?”
忘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宽心:“届时,你们先启程。”
如此便解决了王海瑞不愿与宇文渊同行的问题。
“王家行至关山口遭遇劫匪,慌乱逃离中遇上后到的六殿下……”
“便能一起回京!”王钰思及此激动得差点叫出来,看来清漪还是有些手段,她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在真的前安排假,顺利成章!
忘忧却没有打算告诉她,这劫匪乃是真劫匪。关山口自前年起便不太平,山匪一直没有稳定经济来源,只要让仓羽寨假意透点王家行踪给关山口,他们一定会去劫财。
何况关山口势力向来与仓羽寨不对付,她还愁如何收拾了山匪,这就来了机会。
“至于避嫌……”忘忧的声音慢慢轻下去,二人将近若水湖,人流也开始多起来,她索性闭口不谈。
王钰识趣,这避嫌殿下自有法子,她也不必知晓。
小街道随着地势延展,此刻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大片广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街旁推车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王钰的魂早早被精巧的泥偶勾了去,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食物的甜香一直钻进了她的心底。
“我们去吃那个吧,好久没吃过冰糖葫芦了!”王钰拉着忘忧奔插满冰糖葫芦的稻草靶子而去。
但很快,头顶着盘子的小贩沿街叫卖姜鼓的吸引力更胜一筹,王钰又拽着有些不适的忘忧朝肉味浓郁之处飞奔而去,还有人担着架子卖香辣罐肺、香辣素粉羹。
王钰露出了“都想吃”的神情,可恰恰这里拒绝赊账,王家小厮早被她们甩在身后,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想吃……”王钰咽了咽口水,可没有钱可只能缓一缓。她刚要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便被更大的议论声吸引了过去。
湖畔人山人海,人声鼎沸,都是看热闹的人,不乏带着面纱的娘子,就连男人也停下脚步。
“那艘船看见了吗,里头公子真是俊俏!”
“也不知道什么来头,那船好像是王家的。”
“啊呦,永州的姑娘今晚怕是要睡不好觉了。”
王钰远远望着湖心那船上徽记,好像还真是他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