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样子是受过刑了吧,怎么样?刑部大牢的刑具比起宫中刑罚如何啊?”万利挑眉笑道。
“司狱,您……”
“我今天来也没别的事,就是代上面来给你交代几句,除了我以外,千万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这刑部里可不干净,谁的眼线都有,知道吗?”万利煞有其事的在李元耳边低声道。
“草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草民……草民冤枉。”李元的眼神虽然流露出震惊之色,但依旧守口如瓶。
万利也不急,他故作赞赏的打量了李元几眼,笑道:“对,就要这样,一口咬定你是冤枉的,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
“……”李元闭口不语,也不再看万利。
万利起身,佯装要离开的样子,但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李元轻声道:“对了,上面还让我跟你说,千万别忘了那日在潇湘馆二楼的雅房中,你自己说过的话。”
原本万利因为无计可施,所以随口一说,打算再诈一诈李元,他根本不知道那日在潇湘馆中,李元跟宫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但没想到,万利这样一说之后,李元突然抬起头,眼中的惊愕再也掩饰不住了。
……
万利知道自己的方法可能成功了,但也没急着问什么,而是打开牢门,假装要离开。
“敢问司狱,先前听司狱语中之意,是在宫内走动过吗?”李元认真的注视着万利。
“我奉命安于刑部,不常在宫内走动,除非有事才会入宫。”这一点万利说的倒不是假话。
“既然司狱入过宫门,敢问若由午门入宫,要到天和殿需经过多少地方?”李元不敢问出自己主子所在宫室,怕泄露了线索,所以就问了一个觐见自己主子的必经之路,来测试对方是否在骗自己。
而北门所在恰好在天和殿以东,所以如果问万利其他路线,他可能真不知道,但这天和殿,他还真是太清楚了。
于是万利淡然的开口道:“入午门,过御安桥便直面正清门。但咱们奴才不得直入正清门,需走另外两门。正清门以东是栖云门,正清门以西是交泰门,过此二门直行便是天和殿。”
万利的回答一丝错漏也没有,让李元的心放下了不少,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怀疑的态度问道:“敢问司狱平时过了天和殿以后,如何选择觐见路线。”
这样一问,倒让万利犯了难,因为他只到过北门侍卫处和御书房,但若不答,不免引起李元怀疑,于是万利故意板起脸,阴沉的说道:“我惯走天和殿以东的左翼门,因为那里比较清静。你问了这么多,是想打听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小的不敢!”李元听万利这样一说,立刻惶恐认错,因为深宫禁院之内是在是有太多的秘密不可对人言了,而作为本分,不该知道的绝对不能随便打听。
“我还有事,你有什么话要我带上去吗?”万利故意的眯起眼睛,不善的看了李元一眼。
李元自认为刚刚是自己失言,又确信了对方的身份,不由讨好道:“小的不敢,小的定当谨遵皇后娘娘旨意,守口如瓶。”
听了李元的话,万利全身一震,皇后娘娘,怎么会将皇后牵扯进去呢?
但他心里震惊归震惊,表面仍假装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牢房。
……
回到刑部后衙,万利混乱的思绪也没有变的清晰。
他不明白,这科举案为什么又能把皇后牵扯进去,难道这件事的背后,真如莫兰所说的那样,一点都不简单吗?
……
也许是性格使然吧,万利习惯性的把想不通的事情抛诸脑后,所以到他离开刑部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不再去思考自己完全弄不懂的案子了。
在他看来,任何阴谋都与自己无关,尽快回到家中洗个澡,吃个饭,然后倒头睡觉比什么都重要。
今日莫兰应该不在家中,她早上就跟万利说了,今夜要去潇湘馆处理一些事情,这对于万利来说,绝对算的上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