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曦并不看姜仙凝,眼光只微微闪烁一瞬,便投到远处去了。姜仙凝狠狠地站起身,忿忿的道:“师尊伤势到底如何?”
“已无碍了。”姜问曦依旧淡淡的清冷的答道。
“无碍?魑离不过是用一丝残魂控着君夜殇的身体,还要时时同君夜殇争夺躯体,竟也能同师尊打个平手?”
见姜问曦依旧面色如常,表情依旧冷淡的无一丝变化,姜仙凝心中更是气血涌,干脆也顾不得师尊气不气,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悉数全讲个痛快:“师尊适才在树林前急着要走,可是怕碰到魔族巡兵?此时躲在这破屋中可是因着适才丢的那石子被魔族探子发现了在附近搜索?”
姜问曦脸色微变,冷声道:“凝儿,你且噤声。”
姜仙凝咬着嘴唇见姜问曦只说了几个字便又没了下文,气的一跺脚背转了身站在窗前。独自生着闷气。
姜仙凝知晓师尊本就是这样脾气,便是天大的事情师尊也是一人担着。即便是生死关头,师尊也绝不会要自己承担半分,也不会对自己诉半句苦衷。但越是如此,姜仙凝就越是气恼。自己又怎是旁的人?曾经无论多少人伤过师尊,但怎能与自己相比。便是师尊不信任何人,也是要信自己的。
姜仙凝叹一口气,也罢,此时此地也并非是讲这些的时候,但此事终归还是需得辩些一辩的。但此时还是吞了这口恶气,办正事要紧。
定了定心神,姜仙凝转身,刚好看到师尊背后一片狰狞的伤口。虽是撒了一瓶生肌粉,但伤口尚未清理,虽是止了些血但衣衫碎片还混在伤口中间,一旦大动便有伤口再次撕裂。此时,一片伤口中无数裂口正微微渗着鲜血。
姜仙凝心里想着:问了也是白问。便用力一闭眼假装看不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回转身,坐回凳子道:“师尊可以打算,入夜时如何过那片树林?”
姜问曦见姜仙凝坐回桌边,虽还是有些气呼呼,但却不再无理取闹要讲些正事,便淡淡答道:“为师自有安排,凝儿只跟着便好。区区一个魔障为师还不放在眼里。只是依清月君所言要暗中行事,为怕打草惊蛇才在此处躲到入夜而已。凝儿休要胡思乱想,只跟着为师便好。”
姜问曦顿了一顿,仔细盯着姜仙凝道:“凝儿莫不是信不过师尊?”
姜仙凝心中着急,张了张嘴,便有恹恹的垂了头,轻声道:“凝儿不敢。”
姜问曦微微点头:“既不敢,便不要费神思乱想,只管调息便好,入夜时为师唤你。”
姜仙凝不敢再多言,噘着嘴闭了眼。
心中想着只是调息,怎知眼一闭,竟然坐在凳子睡着了。此时,姜仙凝正觉得有人推她,微微睁眼,草屋中已一片暗淡,竟已是入夜时分,姜问曦正轻轻推着姜仙凝肩头。
见姜仙凝醒了,姜问曦轻声道:“凝儿,可醒转了?”
见姜仙凝点头,姜问曦道了声‘走’,便迅速出了草屋奔清月宫前的树林去了。
姜仙凝紧随师尊而行,到得树林结界处,姜问曦停下脚步。
姜仙凝正要问师尊如何破这结界,只见姜问曦自怀中摸出一沓符篆,引真气在符篆一拍,便捻起一张贴在一棵树。符篆微微泛着一道金光在阴霾中割出一道裂隙便紧紧贴在了树。
姜问曦捻着符纸一张张向更前方的树贴去,符篆所到之处阴霾便被劈开,那飘飞的魔气也只在裂隙两边游荡,似是并未觉察结界已被劈开。
姜问曦道一声‘走’,两人便沿着裂隙一路入了树林。姜问曦边走边收了身后的符篆贴到前面。如此,不过多时,两人便穿过树林来到清月宫前的空地之。
姜问曦收了符篆,两人才一踏空地,魑离便自清月宫内迎了出来。
一双凤眼略显疲惫,脸却挂着一贯的妩媚,见到二人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清月宫洞府,轻声道:“进来再谈。”
二人由魑离引着入了清月宫大堂,魑离早已屏退旁人,如今只三人在这偌大的大堂中,竟显得有些凄凉。
“姜真人来的真是快。”魑离婉转的声音听来甚是悦耳,“姜真人伤势如何了?”
姜问曦冷冷道:“无碍。还是先说如何骗过这禁制,清月君可有办法?”
魑离微微笑着并不着急,只继续道:“姜真人既是来救魑离,魑离便不能任由姜真人再伤着出去。”
姜仙凝闻听此言连连点头,嘴角微微弯起,对魑离拱了拱手道:“清月君说的极是。”
姜问曦冷着脸,并不理他二人。魑离也不在意,自身后拿出一个匣子,对姜仙凝道:“小桃子,你来,看看可有能用的?若是都不行,我那后园的花草你都见过,若是用便去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