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高阁中,苏如绘战战兢兢,将自己一路苦思冥想的四句堪堪写完:
鹿鸣台下黄金海,年年披霜开烂漫。
不负重阳期锦绣,一夜燎遍帝城南。
写罢,待墨迹略干,自有宫婢呈至太后面前。
太后接过,看到字迹,随口赞了一句:“字不错。”
苏如绘连声谦逊,她的字倒不是薛紫暗教导的,毕竟苏家也算名门望族,她的小哥哥苏如锋,请的启蒙恩师乃一饱学之士,同时也教导苏如绘习字描红。
虽然说不上字多好,但练了几年,倒也算端庄清秀,加上如今她才八岁,倒是当得起这声夸赞。
众人围在太后身边看完四句,皆只笑不说话,只等太后开口,方才能知道自己该表什么态。
却见太后看了看诗句,又看了看高阁下菊海,淡淡道:“可惜了,没写完。”
苏如绘赶紧请罪,忽听太后道:“意儿,这么些时候,你可有腹稿了?”
周意儿看了苏如绘这四句,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此刻听到太后发问,微微点头:“臣女倒有些心得,只怕污了太后清听。”
“有什么清听不清听,不过凑个趣儿,咱们都不是什么饱学之士……”太后显得很慈祥。
片刻后,周意儿正要落笔,忽然阁下传来唱名:“皇上驾到”
顿时,整个阁子里,除了太后,以及正在服侍太后的齐云嬷嬷,均跪了下去。周意儿慌忙将紫毫搁上笔架,敛裾迎驾。
长泰帝进得阁来,道了平身,先向太后道安,太后自是让他快起。
长泰帝笑道:“母后今儿兴致似乎颇好。”
“皇帝亲政之后几天才来看哀家一次,你又没有旁的兄弟姊妹,也是皇后有心,召了几个孩子进宫来陪伴,今天她们说起这里的菊海,才动了心思。”太后半真半假的嗔道。
“母后恕罪,这是儿臣的不是了。”长泰帝连忙请罪,“前朝政事繁忙,儿臣夜以继日,却是冷落了母后。”
太后一听,却立刻顾不得嗔怪,急道:“什么?夜以继日?政事虽要紧,然皇帝的身体更重要张安,你是怎么当差的?皇帝熬夜,你也不劝?”
张安立刻跪倒口称有罪,却委屈道:“太后明鉴,奴婢实是苦劝过的,奈何陛下要以天下苍生为重,每日非将奏折处完才肯就寝,奴婢没法子,只能请御膳房多熬些滋补之物,进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