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一声,却是顾贤妃没忍住,乐道,“什么?三殿下居然这么淘气!却不知道殿下原来的师傅是谁,现在又换了什么人,竟然敢闹到御前去?”
“原来的仿佛是苏万涛,现在的是卫新。”周皇后掌管宫务,又是诸皇子的嫡母,对上书房之事略有所知,转过头来道,“说起来让三殿下念念不忘的那个师傅还是这孩子的族伯呢,听甘霖说,苏万涛的武功是极好的,到底是苏家的人。”
苏如绘连忙谦逊:“皇后娘娘谬赞了,苏家也就是得了朝廷之恩才能做点儿事,至于这位族伯,也是陛下恩惠,才领了职务做事。”
“太后!”忽然一个女声清清亮亮的喊道,“既然三殿下不能喊过来,莫如把二殿下请来如何?”
苏如绘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便冷哼一声,若有所悟,怀真郡主撒娇似的拉住太后袖子,满脸盼望。
见状,周皇后与顾贤妃交换一个眼色,都不说话了。
太后顿了一顿,才复笑道:“也好。”说着遣人去西福宫接甘然。
接着殿中一边奉承着太后,一边聊些衣食话题,围着太后的几个女孩子包括丹朱郡主在内,都是妙语不断,将太后逗得开心不已。
殿中热闹,顾贤妃借着端茶的时间,飞快的向依在自己身边的苏如绘道:“快腊八了,本宫请了皇后一起想为你求个情,在腊八时让你搬回仁寿宫,你好好准备份心意,哄得太后开心些。”
苏如绘本就对今天被召来有点莫名其妙,要说是问罪,太后显然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只不过过了个场面,要说是要放她出来,跪也跪了,敲打也敲打了,太后却逗着丹朱郡主,压根就不再提自己,正在疑惑,蓦然听见顾贤妃的提点,心中大是感激。
说到底,顾贤妃对苏如绘这么好,不过是看着她有时神似乐安公主的缘故,仅仅为了这一点,顾贤妃就想方设法的为苏如绘着想,甚至不惜拉上皇后来求情。苏如绘原本对宫中的娘娘们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就连当初陪伴顾贤妃解闷,也是因为太后懿旨的缘故,此刻却心下没来由的一酸,将贤妃真正记到了心里。
担心被他人发觉,苏如绘只微微点头,低声道:“多谢娘娘提醒,如绘一定用心准备。”
“你年纪小,也不要往名贵的东西上打量,太后也缺不了那些,莫如自己做些女红之类,太后虽然心疼郡主,但也未必不疼你,知道吗?”顾贤妃进一步挑明。
“是!”
嬉闹了半晌,太后大约是觉得顾贤妃应该已经把话告诉苏如绘了,遂对她点一点头道:“如今天黑的快,你又不住在仁寿宫,先让李光送你回去吧。”
苏如绘自然不敢说不,实际上她留在这里也尴尬,除了顾贤妃不时悄悄和她说上两句话,周皇后大约看在顾贤妃的份上,也会偶然照顾一下外,便只能看着霍清瀣一干人将太后哄得开心。
于是跪下行礼告退。
出了德泰殿,炭盆带来的暖意立刻被扑面而至的刀风刮了个干净。
即使身上穿了厚实的紫貂,苏如绘也不禁打个寒颤。
她沿着殿外避雪的长廊走了一段路,却见左右抄手侍立着几个宫女、小黄门,却没有李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