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那附近不清净么!
苏如绘自打进宫,待她好的那么几个人里,甘然可算是费了心的照应着她了,当初迁居春生殿时一应用具哪一个不是甘然特特从西福宫搬过来的?就连苏如绘如今消遣看的几本闲书都是甘然偷摸着带进来的。那时候宫里宫外都传说苏家小姐恶了圣上,连那与苏如绘姐姐妹妹相称的周意儿,也不过派秀英送了些东西来应个景儿作数,惟独二殿下甘然忙前忙后。
秀婉怎么也不明白,二殿下待苏如绘这么好,自己家这被誉为极具大家之风的小姐怎么就偏偏把二殿下给气走了?
“你可还爬得起来?”苏如绘皱眉要去扶秀婉,秀婉见她还不去追甘然,反而先关心自己的伤势,又是着急又是感动,好在甘然虽然是含怒去踹,但他年纪尚小,而且也无意取秀婉性命,除了被踹到的地方痛点外,倒没伤到骨头经脉,秀婉做惯了粗活,身体一向不错,也不用搀扶就爬起来,赶紧收拾了一下食盒,苦笑道:“二殿下那是怎么了?”
“是我不好。”苏如绘只觉得心里乱七八糟,勉强解释道,“因为思烟姑姑的事情,我一时口快,怪他给我送了冷香炭来才惹出后来的事,结果把他气走了。”
秀婉听了简直欲哭无泪,怀疑的探手摸了把苏如绘的额头,苏如绘不解道:“怎么了?”
“奴婢要看看小姐是不是病了?”秀婉将只剩了几碗菜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小姐,奴婢今儿晚上偷偷的替你去烧些纸吧,刚才就不该去淑月殿外,看看是被什么冲撞了,那么聪慧的小姐今儿怎么就糊涂成这个样子?”
虽然苏如绘性子宽厚,但秀婉在宫里待了也有七八年,一向极有分寸,不是气急了是不会说出这么没规矩的话的。
苏如绘苦笑着道:“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糊涂,气走了二殿下,且让我想个法子以后怎么跟他赔罪吧!至于烧纸就算了,我在家里时父亲就教导我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东西我们苏家是从来都不相信的!”
“奴婢看二殿下是被小姐伤了心了,二殿下一向好说话,尤其在小姐这里更是连礼节都不讲究,今天跑出门去却要踹奴婢来出气,显然是伤心极了!”秀婉揭开食盒苦笑道,“只剩两碟子菜还能吃,其他都毁了,小姐再等等吧,奴婢再去御膳房要一份!”
“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胃口?随便对付着吃一点就是。”苏如绘摇头道,“真是乱七八糟……先吃了饭,让我好好静一静,想想这起子事情到底该怎么个处理吧!”
秀婉闻言瞪大眼睛道:“小姐你还要想什么?自然是赶紧去和殿下认错!”
“二殿下你还不清楚吗?刚才那么怒气冲冲的出去,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苏如绘无可奈何的一摊手,见秀婉盯着自己,究竟心里发虚,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吧,吃完饭,你留在这里,拿几匹料子练裁剪,我去找他认错,行了吧?”
草草吃了几口,苏如绘便在秀婉期盼而又催促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春生殿,因为外面还在飘着雪,秀婉虽催她去认错,却也怕在这眼节骨上挨了冻,所以又督促着她宫装外面套上了一件厚厚的火狐披风,艳丽如火的毛尖拂在苏如绘下颔处,越发衬托出她清丽来。
脚上套的鹿皮短靴,在雪地走路十分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