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德泰殿外,一连串的清亮唱名一迭声的传了进来,大雍只有五品以上官员的妻、母与祖母才有资格称为诰命,下者只能称为勅命。诰命分五级,正一品官员妻、母为国夫人三品以上为郡夫人四品为郡君五品为县君,而一些四品勋官的妻、母,则为乡君。
而勅命则从从五品硕人起,正从六品为恭人,正从七品为宜人,正从八品为安人,九品则为孺人。
此刻进宫庆贺的,自然都是乡君以上品级的命妇。
当先的却非命妇,而是宁王后,老宁王因病久居帝都,如今的宁王乃先帝长子继嗣,虽然是出继,但究竟是自己亲子,因此先帝特许他留在了帝都,不必去封国就藩,这么一留便一直留了下来,如今在宁国主持的却是监国。
宁王留都,王后自然也不可能单独去封国,所以今日觐见,霍德之妻、霍贵妃的母亲正一品诰命宣国夫人与太傅武洛的续弦,同为正一品诰命穆国夫人反而落在了第二个位置。其后霞帔逶迤,按着品级络绎入殿觐见。
苏如绘张大眼睛,在进来近十名命妇后,她终于在人群里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鼻尖一酸,狠狠才忍住了,趁没人注意,悄悄对着郑野郡夫人点了点头。
这第一批被太后接见的均是从二品以上官员的诰命,个个气度不凡,即使与太后下首的一后三妃一夫人比起来,亦不失仪。
繁琐而绵长的觐见终于结束,太后令人给众诰命赐了座,便向宁王后笑道:“静光可是想念怀真了?”说着便令怀真郡主上前去给宁王后近看。
宁王后握着女儿的手不错眼的望着,口中却笑道:“太后这是哪里话?怀真能在太后身边多得太后看顾些才是她的福分。”
“静光这话说的哀家心里熨帖,只是你这么说时将眼光略微看一看哀家而不是不错眼的盯着怀真就能让哀家相信了。”太后故意叹了口气道。
一时间众人忍俊不禁,宁王后端木静光连忙收回女儿身上的视线嗔道:“臣妾这是在打量怀真被太后养了这么些时候,可是漂亮了许多,都让臣妾不敢认了呢!哪里是敷衍太后?”
“你们瞧一瞧,静光还要狡辩她不是一心惦记着女儿,哪里有母亲当众这么夸女儿美貌的?”太后乐道,“放着满殿诰命,哀家身边还有几个出色女孩子,静光都敢把话说这么坦白,可不是为了怀真才到哀家面前来应个卯了罢?”
端木静光被太后调侃得两颊生晕,只得侧身告罪,却听穆国夫人笑着道:“太后这么一说,臣妾可是看见了,那个穿鹅黄衫子的小姑娘是谁呢?真真是好相貌!”穆国夫人说到这里,坐在她前面的宣国夫人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让年轻的穆国夫人收回了下面的话。
苏如绘猜测她想说的应该是霍清瀣像霍照紫,今儿霍清瀣穿着鹅黄色宫装,裙角与袖口刺了牡丹花的样式,乌发梳单螺,上面未用钗环,却绕了一串东珠,那串东珠颗颗饱满光亮,站在附近能够嗅到一丝丝清雅香气,左腕上套的正是长泰赏赐的九宝琉璃珠串,霍清瀣本就身具倾国之姿,这么一身装束越发衬托得艳压四座。
若不是她年纪尚小,只怕年近三旬的霍照紫也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