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秀英跟在秀婉身后进来,先向苏如绘行了礼,这才笑容满面道:“苏小姐已经在用膳了?我家小姐请你略等一等,一会一起走可好?”
“周姐姐原来还没走?”苏如绘笑得客气,“我过会就去找她。”
秀英见她同意了,抿嘴一笑,再次行了个礼告退出去。
“这个周小姐……”秀婉皱了皱眉。
苏如绘缓缓收起笑意:“母亲叮嘱我,宁得罪君子,不招惹小人。”
“奴婢看,未央宫那位周小姐,倒更像君子。”秀婉轻哼一声,她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苏家的人了,自然什么都站在苏如绘这边着想,当初苏如绘迁居春生殿,未央宫那病怏怏的周小姐都时不时去探望闲聊,而这个之前与苏如绘姐姐妹妹、亲亲热热的周意儿,却只派秀英去露了个面就算,偏生两人都是周家的女儿,这一比较,秀婉自然对周意儿颇为不屑。
“弃病虽然是君子,不过我哪里敢得罪她?”苏如绘被她这么一说倒真心笑了起来,“难得这么一个人在我危难时还肯去探望我,得罪了她以后还有人敢理我么?对了,母亲昨天留下一支白玉金参,据说极滋补的,一会你找出来,等我给太后请完安,去一趟未央宫,一来谢她当初不避忌的去春生殿探望我,二来,也将那支参给她,让她补一补。”
“白玉金参?”秀婉吃惊道,“这可是北戎才有的东西,白玉参分三等,铁、银、金,银参已是极难得,金参怕是宫里都是只有太后与陛下才能享用的,夫人这一支一定得来不易,给小姐要派大用场的,就这么给了那位周小姐吗?”
秀婉虽然感激周弃病,但她更考虑苏如绘的利益,白玉金参乃是北戎特产,地位极高,在北戎,被称为仙参。传说此参只生长于北戎奉为圣山的越山之中,每百株铁参,才出一株银参,而千株银参,方出一株金参!
即使在北戎,此物也是皇室与权贵专有。北戎与大雍历来不睦,也只有苏家这等千年门阀,才能弄到这珍贵无比的金参。
“这东西再好也不是吃了长生不死,不过是强壮身体罢了。”苏如绘倒是不以为然,“我身体好着呢,倒是弃病一直恹恹的,若是给她能有几分起色,也是我一点心意了。”
秀婉还是心疼,但看着苏如绘那漫不经心的神色,张了张嘴又忍住了,心道自己却是将苏如绘当作自己一样了,这苏家嫡女出身门阀,从她看到冷香炭连提都没提就知道,这些常人梦寐以求甚至为之疯狂的奢华,对于苏如绘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
白玉金参纵然被秀婉当成了宝贝,苏如绘只怕也就觉得还算贵重而已。
想到这里,秀婉强自将心疼按捺下去,服侍着已经放下牙箸的苏如绘漱口净手,又绞来热热的帕子拭去唇上油腻,重新点了些胭脂,便告退去寻出那支白玉金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