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看看,沈浪此去漓江,是能折腾出花儿来不成?
“倒是老三那儿,情况如何了?”
“三皇子确认感染瘟疫无疑,没几天活头了。”
“好,最好就让他死在漓江!”
明明是温润嗓音,听上去却是充满了杀气,令人头皮发麻。
老三死了,皇子就又少了一个,这燕国早晚会落在他的手心里!
身形健壮的老人家还在院中练拳,人虽老迈,但一双眼眸却是炯炯有神,一招一式皆透着强劲,此人就是军机大臣杨德刚。
自几年前将手中兵权交出,一直赋闲在家。
坊间对于他主动交出兵权一事始终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厌恶了打打杀杀;有人说他老了,打不动了;更有甚者,说他功高震主,妄图篡位,是皇上仁爱,放了他一马。
但究竟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其中的猫腻。
一套拳尚未打完,守门小厮快跑而来,身后是风尘仆仆的报信人。
“杨老将军,小人是骁骑营沈浪的亲兵,将军让小人八百里加急送您一封信。”
“沈浪?”他好像和沈浪没什么交情啊?
杨德刚收起拳头,用汗巾擦去喊谁,疑惑望着来送信的人,“他小子不在漓江控制水患,送信来做什么?”
接过信,拆开看着里面的内容,轻松的面容瞬间布满了凝重,眸中跳跃着炽烈的火焰,看得管家心惊肉跳。
当年边关起了战事,老爷也会如此慎重的表情。
“老爷,该不会是……又要起战事了吧?”小心翼翼的嗓音透着莫名的叹息。
战事一起,就意味着生灵涂炭,战场,是武将的天下,却也是人世间的悲哀。
迅速收好信,厉光从眼底一闪而过,杨德刚转过身看向老管家,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就是你猜得那样。”
管家沉重的一声叹息。
“帮我准备朝服,老夫要进宫面圣。”
“老奴这就去准备!”
管家急三火四的去厢房搜朝服,老爷是多少年没上过朝进过宫了,谁还记得朝服放在哪个柜子里?
握紧手里的信封,杨德刚深沉的叹了口气。
休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这把老骨头还有用上的一日。
越往漓江的方向走,流民就越多,大家防备就更为紧密,要明白,饿疯了的人,可不会管你是官府还是其他。
撩开帘子望着沿途衣衫褴褛的灾民,李悠然皱紧得眉头未曾展开过。
在看到一位母亲怀里是骨瘦如柴的孩童,她的表情不由更为凝重。
“情况竟比我想的还要更严峻。”
伸手拉下帘子,白钰纷给她披上披风,淡然道:“这等情形在我的预料之中。”
可笑盛京的人,还沉浸在酒醉金迷之中,全然对漓江灾民不管不顾,所谓的上达天听,完全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