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空凛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笑道:“你呀,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随后,他起身走出回廊走到池塘边那个泥坑旁,蹲下身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条垂死挣扎的鱼儿。
“它还挺美,留着观赏也不错!你说,若是我将它放了,它还会不会再一次自投罗网?”
雪垠皱起了浓密的双眉,道:“公子体弱,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傅空凛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伸出双手将那泥坑里的鱼捧起,放入了池塘里。
雪白的广袖落进了水中,飘在了水面,在他起身时,带起了串串水滴。
“这种事,只有自己动手才有满足感。我们俩打个赌可好?”
“公子要赌什么?”
他面对他,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明朗笑容。
“就赌那条鱼会不会再一次落进这个陷阱里?”
雪垠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池塘,又看了看那个泥坑,斩钉截铁地回道:“那我赌不会!”
他忽然大笑起来,说道:“你输了!”
“为什么?”雪垠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因为,它若真的不来,我便会自己想办法将它引到这里!”
今日的他有些开心,话说得也多了些,出来的也久了些,以至于病怏怏的身体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雪垠前将一直搭在臂弯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身。
“公子我送你回屋歇着,然后去药堂给您端药。”
他紧了紧披风,道:“不必送了,我自己回。你拿完药后吩咐厨房做些饭菜,有客人在总该招待一下。”
得了命令,雪垠示礼后便往药堂走去。傅空凛嘴角噙笑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里。
晌午将至,傅空凛便派人到厢房请了卿歌他们二人来用饭。
当他们到时,傅空凛早已候在桌前。依旧是白色的长袍,加他银白色的长发,竟有种病态的娇媚。
相互见礼,入了座。
卿歌不明白起初对他们冷若冰霜的傅家仙主,如何这会竟这般好客。
她盯着他,觉得他眉眼含笑的模样像极了他的母亲。除此之外,她竟觉得他有些眼熟,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似乎让她看到了穆风的影子。
“敢问傅仙主可有兄弟姐妹?”
他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他回道:“没有,母亲只生了我一个。不知风家姑娘为何如此问?”
“啊,没什么!只是见你一个人,故而问起一句。为何不见夫人?”
傅空凛的神色忽然暗淡下来,而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不瞒风家姑娘,母亲早些年因故逝世了。”
此话一出,卿歌顿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傅音澜当初也算是修仙界的翘楚,虽身为女子,却一点不比男子差,甚至能力比其他几家仙主还要强。
如此修为超群之人,如何因故而过世呢?可是,他又总不至于拿自己的母亲来玩笑。
“傅家仙主见谅,并非卿歌有意提之。只是想着毕竟曾身为同门,虽是与这仙门划了界限,但终归个人情谊还在。”
她有些愧疚提到了别人的痛处。
“无妨!不知者不罪。母亲虽未告知我缘由,但是历年来百家仙门素来好名。
既是同为修仙问道,便算是同根连枝,过去的事情就无关重要了。”
卿歌眉间欣喜,怎么说他都是傅音澜的儿子。前世与她同门之时,两人还算交好。如此这般放下芥蒂,也算是对她一种宽慰了。
她将那枚仙门令拿出来递到他的面前,道:“奉谪溪君之命,请傅家仙主参加三月后的仙门盛会!”
他唇间生笑,忽而抬手抵住了口咳嗽起来。
雪垠前递给了他一方帕子,轻轻顺了顺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