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膝顿了顿,把阮鸿阙拉开,在角落里开始低声说话:“你义父被左丞相污蔑有谋逆之心,其实你也有疑虑的,你知道你义父他”
“谁是我义父?当外人我称他一声义父是因为大仇尚不能报,你若再称他是我义父,我们间今后不论何事一切免谈。”
“其实刘老,人人皆认他是济世之大才,品性高洁。空穴才会来风,无事也会生非。你不能偏听偏信,也许你该试着去了解你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另一面?沈容膝,你自认比我更清楚事实真相吗?”
阮鸿阙虽然压着声音,仍然语气带怒:“他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就是他的另外一面。我不管他是真济世还是假仁慈,只有一件事情毋庸置疑,是他杀了我的双亲,是他灭了我阮家族人。他不是还想占据茗洋龙气之地做自己的陵墓吗?还怕有人告他谋朝篡位?”
“阮鸿阙,你忘了当年是谁”
江珩带着汝三水往堂上走,突然奇怪道:“你捂着耳朵做什么?”
汝三水:“啊?哦!没什么,耳朵冷。”
江珩:“”
她也是没办法,五感六觉都聪敏于旁人百倍,一个没注意好像听到什么不该她听的事情,再往后面听就是错,只能捂上耳朵。小的声音和远的声音,都盖住了,旁边江珩说话的声音近,两只手就盖不住了。
“对了。”
汝三水跟着江珩走,开始没话找话:“我最近发现你们家,怎么有些地方没门槛?好歹是修道世家,应该知道没有门槛的话,不能挡灾邪之物。”
江珩:“有,自然有有的道理。没有,自然有没有的道理。”
汝三水嘁道:“神神叨叨。”
到了堂外,人声鼎沸,来来往往都是富贵达官。这时候,拱月门外进来一个青衣罗冠的人,坐在轮椅上,由下人推着。
汝三水觉得自己问早了,这问题晚一刻便不必问了。她现在明白为什么江家有的地方没有门槛,原来是方便这位进出。
江珩看见,迎上前去。很少有人能让江珩主动上前迎接,于是汝三水就更好奇地歪头去看。那人面若敷粉,眉目含笑,看着特别顺眼,亲切地很。
江珩与他两个人各自点了头,交流了两句什么,人声太乱,汝三水分辨不太开。
然后那人突然环首四顾,看见汝三水歪着头朝这边看,也看了汝三水两眼。
这一看他就恍惚了一瞬,嘴张了张,脱口似乎要唤她什么,最终没有喊出来。他茫然盯了汝三水好久,自顾自思考半晌,又摇了摇头。
江珩看见,不免一问“子楠?“
他这才回过神,答道“见她十分眼熟,但思来想去却未曾见过。”
“你也一样?初次见她,我也觉得幼时曾见过,但又不太对。”
“不是幼时又是幼时”
恍若隔世。白子楠不知道怎么表述,索性摆摆手,按下不提。
阮鸿阙和沈容膝此刻也边小声争执着边跟了过来,汝三水想了想,又捂上耳朵。
和白子楠又说了片刻话,江珩走回汝三水身边,拍拍汝三水肩膀:“别捂你的耳朵了,宴会马上开始了。”
“宴会?什么宴会?”
“你真指望他们只是来看你,所以就万里迢迢跑来信州?秦王殿下在此停留,设宴邀他们来的。”
“我也得参加吗?是什么节日,我要不要入乡随俗?”
“没有这个风俗,不是什么节日,就是论剑大会结束了,秦王想要宴饮。”
汝三水夸道:“哇,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