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我祖父祖母回来,再和他们商量一番,如今我们有了足够的粮食,他们应当不至于拒绝才是。”
如今虽是她掌家,但涉及到米粮的问题,素来是不能草率的,至少形式上问一问,总好过背着他们自作主张。
陈氏和元锦安揣着银子上族长家门的时候,族长才刚从元锦宁家里回来。
等元锦安说起了来意,他险些将刚喝进口中的水喷出来。
“你说什么?田地要赎回去?”他将茶碗往桌上一搁,不敢置信道:“二十两银子,你们凑齐了?”
陈氏笑着将银子往族长面前一搁:“都在这里了。”
族长见了果然喜形于色,也不问他们银钱是怎么来的,只连声叫好:“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喊锦宁过来,也叫了族中人来做个见证。”
说完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很快有个面容黝黑的憨厚男子应声进来。
“雍之,你去你锦宁叔家里,将他喊来,再去几位族老家里,将他们叫来做个见证。”
“好嘞。”元雍之应了一声,腿脚利落地出门喊人去了。
迎面遇上族人,难免寒暄几句,待人问他去向,他也不隐瞒,只将元锦安家中要赎回田地的事说了。
这样一路过去,等他到了元锦宁家中,这事也在外面传开了。
毕竟这事对农户人家而言,是件大的不能再大的大事。
事情一传开,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
此时,正在家中数着银钱的元锦宁,听闻族长儿子过来,也不敢怠慢,忙将银钱收了,迎了出去。
待元雍之说明来意,他面上的笑瞬间僵硬了:“什么?要赎回去?他们有那银钱吗?”
元雍之笑意不减:“您去看了就知道了,总归我爹总不会说胡话吧?”
“族长的话我自然信的,你既然来了这一趟,我就跟你去看看吧。”
一路心神不宁地到了族长家中,果然见陈氏和元锦宁坐在里面。
一同坐着的还有两个族老,这两个族老离着族长家近,早就听到消息过来了。
等剩下的人都来了,族长才清了清嗓子:“今日这事,你们也都清楚了,叫你们来,只为做一个见证,省得日后这田地归属不清,平白生了嫌隙。”
这话其实多是说给元锦宁听的,谁都知道他贪得无厌,其妻阴氏又是个蛮不讲理的,担心他们收了银子还要纠缠不休,故而先将丑话说在了前头。
元锦宁也不傻,自然听懂了这话的言外之意,干笑了两声,道:“大哥公允谁人不知?今日我们收了银钱,自将地契归还,出了这门,就和那田地再不相干,又岂会做出那种不要脸面之事?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啊?”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面色俱都古怪,心道,原先还到处说族长处事不公,族中到处都在传,又有哪个是不知的?
如今当着族长的面,又说出这样不要脸面的话,这般见风使舵,也是叫人开了眼界。
不说旁人心里如何腹诽,族长却是丝毫没有将元锦宁奉承的话放在心上,只将前头的话略了去,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有疑问只管说来。”
元锦宁一指元锦安和陈氏:“他们家可不是什么富户,哪来的那么多银钱?莫不是别处偷来的?若真是如此,这银钱我可是不敢收的。”
前些天丢失的银钱,险些让他急疯了,如今一见元锦安家里拿出那么多银子,自然第一时间怀疑上了他们。
甚至越想越是觉得他们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