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时自小就听几个老头儿说过她是妖，只是在封灵岛的二十几年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两个眼睛一个嘴巴，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妖和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从没有人告诉过她。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极大的震撼了封时，原来妖不仅仅是两个不同的称谓，不仅仅像他们叫封一封二，而自己叫封时这么简单，原来妖和人是对立的。

再想起鱼妖说的话，封三对付鱼妖的手段，封时没名头的感觉有些害怕，原来自己就算外表怎么和几个老头儿一样，本质都是不同的。

“天生万物，万物中又诞生灵智终能化为人形的方为妖灵。妖灵有强有弱，但是哪怕最弱的妖灵也比普通人强大，再加上在后天的修炼上也比人族进境更快，所以哪怕妖灵稀少对人族的威胁也是极大”

封时心里一紧，果然如此吗？哪怕她在封灵岛不谙世事，可是也知道事情一旦涉及到族群的对立，那便没有了对错。

“不过”封一难得的摸了摸封时的脑袋，语气一转“当时妖灵几个最为强大的存在却是主张与人族共存，甚至他们还极力约束那些弱小的妖灵与人族和谐相处。恰逢我人族启圣崛起，人妖二族便签订了世代盟约，互不干涉共生永存。虽然后面那些妖灵和启圣都飞升灵域，但是古老的盟约却留了下来。所以人妖二族不是对立而是盟友关系。”

“大多数人族和妖灵都是遵守盟约的，然而总有一小撮妄图破坏盟约，为一己私利残害无辜，天池的那条灵鱼妖便是如此，十七年前它为了让自身修为再上一层吞食了一整个村落村民的精气神，整整78口人殒命，本欲直接处决，但是封三说你喜欢这种鱼的味道，而且它体内蕴含的灵力也对你有益便带了回来封在灵池里，这些年那灵池里其实就那一条鱼，所谓鱼子鱼孙也不过是那条鱼妖的灵力所化。”

封时听的有些怔愣，没想到人妖二族竟然是盟友关系，至于那条鱼妖，看了一眼煮好了鱼也凑过来的封三，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些自己的原因在。

“时丫头你也是俺们看着长大的，人妖两族对立又如何？”封二咧嘴一笑。

“就是，看你吓得，就这点出息可对不上我们封灵岛的名头。”封四对封时的胆小有些鄙视。

“你们俩可闭嘴吧。”封五说话难得的这么简单粗暴。

“我只是怕你们不是我一直认识的那个你们。”封时眨了眨眼睛，尽管几个老头儿好像总有些东西在瞒着自己，但是他们始终还是自己所熟悉的人。

“傻姑娘。”封四伸手想摸摸封时的头，终究还是没有。

“小姑娘蔫坏，就知道赚俺们眼泪。”封二闷闷的出声。

“我闻着鱼好了，时丫头你去帮我盛碗鱼汤吧。”封时刚想要说话，封三敲了敲自己的空碗就开始指使封时。

“哦”封时点点头接过碗，转过头问另外几个老头儿“要不要给你们也盛一碗？”

几个老头儿整齐划一的摆摆手，倒是封三有些不乐意在那催促速去速去。

封时撇撇嘴，还是盛了一碗鱼汤给封三，封三却先是整了整衣冠，表情也变得从未有过的凝重，待得衣服的褶皱抚平，这才接过封时手中的鱼汤一饮而尽。其他几个老头儿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封三喝鱼汤。

封时看得有些迷茫，怎么感觉喝个鱼汤还有个仪式感一样，却陡然听得封三朗声道：

“祖师在上，今封氏女封时以灵鱼一尾为礼，欲拜于弟子座下，弟子感其品性淳厚又喜其天资卓越，故收之。师徒之名今日始成，祖师明鉴。”

道完又恭恭敬敬的朝四方各行了一礼。

行完礼这才看着已经懵怔的封时，严肃道：“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师徒，我这一脉没有诸多限制，唯有两条，一不得滥杀无辜，二以维护盟约为己任，你是否愿意谨记遵守？”

“此两条门规你是否愿意遵守？”

其他几个老头都沉默不语，任封三还在那一声声询问而不出一言，封时回过神先是庄重的给封三行了一礼，这才一字一顿道：

“弟子封时愿意，此生不违背。”

“愿你一生铭记今天的誓言，你明天早晨便去我住处找我吧”封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缓缓的踱步消失在黑夜中。

剩下几个老头相互看了看也相继离开了中央的广场，封五走之前看了一眼还呆在原地的封时，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随着几个老头的相继离场，周围彻底的安静下来，封时拿着碗自顾自舀了一碗鱼汤，今天的事其实挺不对劲的，尤其封五最后的眼神，看着总觉得有些忧伤，忧伤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