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妖放下手中笔,将南州牵过身边,“敢问阁下是……”
“你身边那低贱孩子的兄长,未来这族的王。你心中,是这样想的吧,殿下。不过一个黄口小儿,一来便就将以前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给通通吸引了过去,若不是这孩子对你踏上王位没有任何阻碍,定是要想方设法将这孩子砍杀了。对吧,心胸狭隘的火星子殿下。”
门口又来一人,乌丝高束,白衣翩翩,手中玉扇挥开,阔步走来。
“在下边度信,你姑姑未来相公,也是你姑父。”
烬冷笑一声,“边先生面皮厚度,当真是常人不及,我可不知姑姑何时同你有了婚约。”
“还有方才先生你一通乱说,不知是何居心?我三弟同我素未谋面,我今日不过是过来看看,相熟一番,不想你倒是一张嘴不会管理,胡乱一张,什么胡话便就出来。”
边度信收起玉扇,走的离烬稍稍近些,“我这人向来最是管不住自个儿嘴,不过胜在实诚,方才那番帮殿下说的话,是真是假,你我心中自有定夺。走,乖侄儿,姑父带你出去玩玩。”
边度信牵过南州小手,带着桃妖,便往外出去。
“火星子殿下您请便,我要带准侄儿出去玩耍了。”
另一边,易茗茶司景笙正在燃寝殿之中,商讨关于南州去留事宜。
“我若不是为了要见这孩子一眼,也不能强撑直今,现今见了他面,我也心愿了去,除去烛的事,我也再无遗憾。”
燃卧于床榻,声音细若游丝,眼睛半睁着,看着帐顶雕花。
“那孩子一人在外幸得有各位救助,得以好生活着。我不求他能大富大贵,唯愿能一生平顺。易姑娘,我一生从未求过别人,只希望你能在我离开以后,好生护着这孩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易茗茶同着司景笙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便是不说,我们也会好生护着他的。您现在便好生养着,南州现在同您才刚刚团聚,正是需要培养感情的时候。他自幼便失了母亲,若是再没了父亲…………”
“我自己身体我清楚,已是快息掉的蜡烛,怎么能再燃的起来?”
“哥哥胡乱说些什么?不是说要牵着我的手,交托与良人身侧吗?怎可出尔反尔?”
易茗茶牵起司景笙道了一声,“突然想起我们还有点事未办完,就不叨扰二位了。对吧,阿笙。”
司景笙目光落在交握的双手上,唇边笑意怎样也无法压下。
这是她难得的主动。
“嗯。”
遂离开。
燃抬起手拭去烛眼角泪水,将她鬓角发丝放至耳后,“你知哥哥早已在知晓你嫂嫂没了的那一刻,整颗心便就已经死去了,现留存于这世间中的,不过是一具维持着帝王身份的躯壳罢了。”
“我只你同边先生相互欢喜,只是因为我的缘故,你迟迟不肯对他表露心意。我前些日子和他说了点话,将你对他的心意给转了出去。我死以后,有他能够好生护着你。”
勉强坐起身来,咳嗽一阵,又缓缓说道:“你嫂嫂等了我太久了,我现在该去寻她了,她留我独自一个,在这世间苟活这多时日,也差不多了。小烛,哥哥走后,你便回去我给你配的地方去,边先生会陪在你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