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在眼前，佝偻着腰的孟婆正给前往的鬼魂舀汤，一勺汤，几乎一半落入地里。

“我怎么跑这来了？”

易茗茶低喃一声，正准备离开，却被一道熟悉身影吸引了视线。

一个身形矮的老妇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蓝底碎花衣裳，写的啊白的裤子，一双黑布鞋。

奶奶？！

她慢慢走过去，黑白无常像是没看到她的存在一样，面不改色，直视前方。

久违的脸出现在视线中，易茗茶心底却空落落的，没有悲伤，没有感动。

什么都没樱

眼前的，是她的奶奶，从到达一直陪在她身边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的奶奶。

她更老了一些，脸上的皱纹比易茗茶最后一次见她时还要多出好几十根来，眼睛也混浊了许多，原本还是挺拔的身子也佝偻了许多。

易茗茶以为已经应该要哭一哭，或者上去抱一抱她，但身体丝毫未动，呆呆的杵在原地，看着老人家接过孟婆给的汤，在黑白无常的带领下，渐行渐远，直到变成一只黑点。

她觉的自己现在很奇怪，像一个木偶，没有感情波动，看什么都像是陌生人。

即便那个人是自己曾经的最爱，最亲近。

“奶奶。”

“现在感觉怎样？”

易茗茶醒来，所有人念她心切，来了一波又一波。等可以好好独处一下，已经是夜里，才维持这样的情况没多久，尼古拉斯赵四便就推门进来。

尼古拉斯赵四将易茗茶扶起来，捏过枕头给她看着，伸手去探脉息。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见到我奶奶了，但是，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你，这是为什么？”

尼古拉斯赵四递给易茗茶一杯温水，手指指了一下她心口位置。“你的心，没了。事情的原因，大概是出在这里。”

“心，没了？”

林浅狰狞的脸在眼前一掠而过，心口处的疼痛在记忆深处复苏，易茗茶手当上心口处，原本跳跃活泛的那颗心，真的没了。

“你会对你奶奶毫无感情波动，大概是这个原因。”

“有没有什么法子挽回？”

“不知道。”

尼古拉斯赵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实在是没办法给出解答。

“阿笙呢，现今怎样了？”

易茗茶翻身下床动作幅度有些大不心扯到伤口，血水从绷带出渗出来。

“出血了，你先躺着，我让冬枝来给你收拾一下。”

尼古拉斯赵四将易茗茶扶回去躺着，冬枝给她将渗血的绷带重新换了一张干净的。

“阿笙现在怎样了？”

“玉化之中，再等个两三个月，便就可以醒来了。姑娘不必担心，只消好生养伤便是，有黄药师与灵巫大人在，公子不会出事儿的。”

比起冬枝的沉着冷静，秋姈像个话口袋，个不停。

易茗茶看着他们两，总觉不过短短时间不见，便就陌生了许多。

她好像，有些不认识这些曾经万分熟悉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