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当芍药说出“你们怕是忘了文旭太子当年所处的境地了罢”这句话的时候,关于昭洺国的文渊帝当年想要立他的皇贵妃所出的大皇子为皇储的事情,海棠和连翘等人早已听说过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于是,当芍药这句话说出口后,当海棠和连翘等人俱都沉默思考的时候,却是向来胆小的香堇在一旁弱弱地插话——您的意思是……文旭太子其实不简单?
时年,芍药微微一笑,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咱们华熏国的皇族人员向来简单,几乎算是一脉单传。若非当年公主幼时闹出了太子殿下有心疾这事儿,只怕咱们华熏国举国上下至今都只有慕翎太子那么一位可以继承大统的皇子。可昭洺国的皇族人员,却完全不像咱们华熏国的皇族这般简单啊……
时年,杜鹃闻言忍不住叹息——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咱们华熏国一开始就没占着个好位置呢!这前有狼后有虎的,锦氏皇族的男子又都是血性男儿,都还没成年呢,就都争着抢着上了战场。可能活着走下战场的,却没几人……
时年,芙蓉也跟着叹气——你们还别说!要我觉着吧,若不是咱们的慕翎太子素有心疾,动不得武,怕也得被咱们皇上扔去战场上呢!
时年,面对杜鹃和芙蓉的双双叹息,芍药依旧微微地笑着——好在公主当年闹了那么一场,不然咱们华熏国如今……怕还是得一脉单传啊……
话音一转,芍药又如是道——虽然后来二皇子、三皇子他们相继出世,可当年二皇子的生母难产而亡,二皇子自出生起便被咱们家公主带在身边教养。这么多年下来,二皇子被咱们家公主教导得根正着儿呢!
说着话,芍药不知为何突然顿了顿,隔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那三皇子的母妃到是有那个野心,可咱们家公主是什么人啊?岂能容得下有人觊觎慕翎太子的储君之位?没见着三皇子的母妃每次见着咱们家公主,都是一副耗子见了猫的模样吗?可以说,只要咱们家公主在一天,慕翎太子的储君之位,便是稳如磐石的。
听完芍药这一通话,杜鹃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这和您当年突然同意文旭太子带公主出宫去,有什么干系??
芍药笑着斜了杜鹃一眼,不疾不徐地回答——你们也不想想,文旭太子当年小小年纪便能坐稳昭洺国的储君之位,当真全是仰赖于他是昭洺国淑慈皇后之子吗?
海棠和连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难道不是吗?
时年,芍药白了海棠和连翘一眼,毫不留情地嗤笑——自古为了权位,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能反目成仇,更何况是为了帝位?生在昭洺国宫廷那种人吃人还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没点实实在在的本事,文旭太子能平安地活到现在?
芍药话才说完,一向话最少的玉兰竟插了一句——可婢子当年瞧着文旭太子在咱们家公主面前,当真与那个年纪的孩子没什么差别啊……
时年,芍药闻言,微微一笑,眼中神色悠远如山——文旭太子也就只是在咱们家那位公主面前像个孩子罢了。可背对着公主的时候,文旭太子,从来都是昭洺国的储君……
咳咳……说了这么多,咱们暂且话说回来——
就在芍药终于同意了让文旭太子带凝胭小公主出宫去以后,之前抱着侍卫常服去屏风后更换的凝胭小公主也终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抬眼看去,就见凝胭公主那身水红色的宫装,已然被一身黑沉沉的裋褐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