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如此低低地重复了一句,文旭太子斜斜地一勾唇,神色淡然地嗤笑:“这些年发生的事告诉我,千万不要相信这世间会有什么意外。”
自幼生活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金丝笼里,早已见惯了各种阴谋诡计的文旭太子,也是真的早就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什么意外了。
在文旭太子心里,别人身上发生的意外或许真的是意外,但在他身边发生的所有“意外”,从来都不会是真正的意外……
大抵是听懂了文旭太子的话外之音,但闻低垂着头的黑衣暗卫如是声线暗沉地问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这厢,文旭太子往后背靠在大树的树干上,没回答暗卫潇泽的询问,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虽说那宣武帝较于他的父皇、祖父而言,是有些治国的手段,执政这些年间也确实将华熏国治理得越发繁荣富庶了。但宣武帝能将华熏国各地都治理得井井有条,却偏偏瞧不见他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些龌龊。所谓灯下黑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话音一顿,但闻年少的文旭太子忽然语气淡漠地吩咐:“将人处理得干净些,若是留下痕迹让人顺藤摸瓜地查到些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说这话的时候,文旭太子的声音真的很淡漠,完全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虽然文旭太子只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一句“将人处理干净些”,甚至都没有明着说出他的意图。可是站在一旁的潇泽听了,却是肩膀微微一抖,眉眼垂得低低的。
“是。属下明白!”声线虽依旧暗沉,听着却似比之前要铿锵有力了些。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背靠大树的文旭太子忽然轻声道:“潇泽,你还记得我曾同你说过的,皇祖母年轻时曾流落于华熏国,还受过宣昭太皇太后的恩惠的事吗?”
突然被文旭太子点名,本还心有戚戚焉的潇泽顿时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就拱手答道:“属下记得。”
背靠大树的文旭太子仰头望着远方夜空,眸中神色在沉沉夜色中似也变得飘忽悠远起来:“皇祖母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偏是个重情义又念旧的人,总念叨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皇祖母临终前曾再三交代,若我有朝一日能顺利出访华熏国,让我务必好生与华熏国的皇室子弟相处,千万要维持住两国的情谊。”
仍旧保持着拱手之姿的潇泽想也不想地就接话道:“殿下已经很努力在维持了。说句不当说的话,那凝胭公主着实是顽劣了些,您瞧瞧她成日里除了惹是生非,哪有一国公主该有的样子?还屡次连累殿下您受罚,实在是……”
虽然此番潇泽随他的主子文旭太子来到这华熏国不过十多日光景,可是对于这华熏国最受宠的凝胭公主,潇泽是很有些意见的。
但凝胭公主毕竟是华熏国的公主,而他们主仆此刻又在对方的地盘上……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潇泽虽对凝胭公主的行事作风很有些意见,可潇泽也不敢将批判凝胭公主的话说得太过明目张胆,唯恐隔墙有耳给人听了去就不好了!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是不能给主子惹任何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