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一下最大问题,不同于你所说的[总不可能],你刚刚至少蒙对了百分之七十的正确答案。”
“诶?”
“这也和你在接触这边的世界后,无法重新回到普通生活中的理由一样,我希望你能再耐心听下去,而且接下来也包含了我想提问的问题在里面。”
塔隆甚至屏住了呼吸,保证自己不放过对方讲的话中一字一句关键信息。
“首先让我来解释一下,【魔业】,你可以理解为专门学习[魔法]的学科后在人脑中产生的知识。【魔业】是具有毒性的,它不单单局限于如何释放魔法、或者关于单个魔法详细情况的基础魔法知识,【魔业】即是关于魔法的一切信息。”
卡门确认对方还在听着,之后继续解释道:
“正如我之前所说,【魔业】具有毒性。当你学习关于部分魔法的知识后,【魔业】就在你的脑中生根扎地,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常识,它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你内心的想法。
例如从原本的[接受普通、拒绝魔法]在时间推移下慢慢转化成[接受魔法、拒绝普通]。这并不是你大脑会产生出来的信息,而是大脑会不接受你控制,直接将该信息传递至身体,会在你的印象里生成一种[这就是常识]的现象。
所以,当你在普通人面前暴露了你是[魔法师]的事实,【魔业】会根据你产生的[想要回归普通]的感情发现身体产生排斥反应,当大脑和身体两方意见不加相同时,必有一方会衰亡。要么那个人大脑中有关于【魔业】的知识全部被身体本能连根拔除,随之拔除的可能还有无辜的正常记忆、智力因子、甚至生命力;要么那个人的身体被大脑中主宰的【魔业】压制下去,直接导致身体衰竭或者死亡。”
塔隆的表情随着卡门话语语气逐渐加重,而变得愈来震惊,但回想起卡门一直在释放魔法的这件事情,向对方反驳:
“不,你在骗我,那为什么你在释放魔法时丝毫不顾周围人,而是随心所欲释放魔法?”
“我说过了,身体本能和大脑【魔业】产生排斥反应的前提,是你对正常人的普通生活起了情感涟漪。你不能对于正常人的生活抱有任何感情与期待,而是平常地接受与他们不同的自己的独特命运。”
塔隆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激动,这和他最初的意愿违背:“你的意思,是让我老老实实接受命运的安排,甚至连对普通人的生活都不能产生羡慕吗?”
“我们是[魔法师],在学习【魔业】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这是理所当然的,同时,也是[规则]的约束。即使是为了更多知识而抛弃那些无谓的感情,也是值得的。”
“说的那么模糊,除了你自己以外谁懂啊。”
“如果用你们普通人的话说是什么意思,你就自己先整合一下吧,或者猜一下也行?”
“……”
塔隆几乎放弃了最后一丝回到现实生活中的希望,从此以后,难不成他只能去慢慢适应这头本不属于他的世界吗?
能够生活在原本的普通世界中,却不能对普通人的生活产生羡慕。
这无疑就相当于在吸毒者的旁边放着毒品,在没有任何外力牵制的情况下,只是告诉他不要触碰毒品,而不去阻止
————这是引诱,更是一种痛苦
早知这样,就不应该对这头的世界产生好奇;也不应该去接触这危险的两人,在和他们见面时就应该调头就跑不去搭理。
若是有机会能阻止原来的自己不犯下这些错误,倒不如根据卡门所说,不去接触并学习那该死的[魔法];没有名为【魔业】的魔法知识,
他根本不可能被这该死的[规则]影响!
等等,他———
塔隆,根本没有去学习【魔业】…来着??
“这是怎么回事。”
“啊?”
“我问你,我根本没有去学习你们那个什么【魔业】,根本就不会魔法的我,为什么会被你们那个[规则]影响?”
卡门脸上那一张万年扑克,总算在[麻烦]的面前暴露原形,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短暂的头疼。
卡门用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揉搓着自己头上左方的太阳穴,看上去好像并不只[头疼]和[麻烦]那么简单了。
就在刚刚,塔隆从面前这个刚才为止还在微笑着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点阴寒,就像人们常说的第六感那样。
塔隆明明没接受过什么训练,但是他却能感受到这种气息,以前无意中挑衅到被圈养起来的野兽,也能感受到这种阴寒。
他很明白这是什么,这是只属于野兽的杀气。
面前这个纯白的男人在自己说完最后一段话后,产生的气息足以表明他很危险。
但卡门也只有刚才那一阵而已,就像是突发奇想那样,类似于临时反应?不管如何,他已经恢复了那一张总是微笑着的脸了。在这个关头,塔隆才想起这家伙做自我介绍说的那个奇怪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微笑的黑白】,果然名副其实。
“没有学习【魔业】相关的知识,所以你会产生疑问,为什么脑中没有【魔业】的你,会被[魔法师]雷打不动的[规则]束缚。我总结一下,你的疑问就是这样吧?”
塔隆没有回答,只是等待着对方的答复,他这样子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在单方面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ok,我明白了,还是老样子,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件事,魔业,算不算,魔业?”
“什、什么?”
“嗯……看来你还没搞懂。”卡门点点头自问自答。
“什么魔不魔的,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谁管你这么多。”
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再次说出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拿刚才的[血族]来举例子,你认为为什么在你的脑中存在【魔业】之前,和普通人无异的你即使讲了那个禁忌的名字,都不会发生任何事呢?”
完全没给他回答的机会,不知道是因为怕塔隆将话题带偏又或者是大吵大闹,卡门就像自己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因为啊,脑中不存在【魔业】的普通人,在这一头的世界,[规则]是无法对他们生效的。第二个问题、请回想一下,血族在这个普通的世界中知名度有多高?”
“…………”
塔隆仔细回想起过去的记忆,确实,不论是在周围人为了吓唬孩子们的口述还是稀奇古怪的传说故事中,血族在那些故事中露脸是正常平凡的;更别谈科技普及的现代,吸血鬼电影和游戏等他也在跟随教会的工作中外出听到过。最重要的是,当时确实没有发生任何事:
“【魔业】的[规则]无法对普通人生效。所以,让[规则]产生效力的前提就是将对方普通人的身份抹去,[魔业,算不算,魔业]……你这家伙!”
塔隆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径直冲向卡门握紧拳头一击袭向对方,不过却被那人身形一闪轻松躲过:“喂,你又发什么神经了?”
“魔业算不算魔业,我还以为这只是你说的什么疯话,我现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有关介绍【魔业】的知识,也算是【魔业】的一部分!],你这卑鄙小人,从一开始就在给我介绍有关于你们那头世界的知识,就是在给我现场教授【魔业】!”
塔隆脸上的表情几近变得狰狞,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黑白男子,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准备将面前这块肥肉撕成碎片:“换句话而言,我变成这样、被你们的[规则]所影响,都是因为你,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吧!”
明知自己不是拥有强大实力的人,但这是关乎尊严的事情,把自己拖下水、让自己失去平静安稳的日常生活的人———
“想通过把我拖下水杀死的代价,我也会给你脸上开几个花的。”
塔隆的双眼时刻盯着对方,防止他有什么提前动作能够妨碍自己,确认到对方确实什么预备行动都没有做出,在指不定对方又会耍出什么花招的情况下决定先发制人,快步跑上前去,将自己的血肉之躯轰向对方那张万成不变的扑克脸。
砰!
一道无法穿过的透明墙壁,就像突然凭空生成那样在对方的面前筑起,同时阻挡自己向对方发起的那点[绵薄进攻]。
卡门掸了掸白色衣襟上沾染的灰尘,那是由于塔隆的冲刺导致被腾起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土颗粒。整个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但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让塔隆感到恐怖:“【微笑的黑白】…么,那张笑脸真是可怕,近距离看还真是有点慎的慌。”
“比起笑脸和你的愤怒,我更好奇的是在我施展这个结界法术后,你居然还有勇气攻击我,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骨子里的冒险基因驱动呢?”
“随你怎么说,你想怎么干就快点吧。”塔隆已经放弃挣扎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在心中对卡门的怨念一并消去?
“哈哈,看来你很迫不及待的寻死呢。不过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哦,那么,第三,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你怎么确定在遇到我们之前,你的身体里没有【魔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