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瞅准顾千帆去了书房,唐伯便命人送了汤过去,还不许说是他吩咐的。
小厮端着托盘,硬着头皮敲开了书房的门。
“将军,小厨房熬了汤,夫人吩咐小的给您送一碗来。”
顾千帆抬头看了一眼,魏伊人方才好像是说累了要熬汤来喝,眉眼里便带了笑意:“嗯!放着吧!”
小厮喜出望外,又不敢表露,放下汤,便退了出去。
行至回廊处,便见着唐伯在那里等着。
“怎么样?少爷喝了吗?”
小厮不明白为什么送完汤也要做贼一般,又没放老鼠药。
“小的怕将军疑心,放下便出来了。不过将军瞧着还有些高兴。”
唐伯这才心满意得地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回头添了小少爷,给你记一功。”
“多谢唐总管!”
小厮欠着身子退了下去,眼角余光却是瞟了一眼书房,嘴角浮起了然的笑来。
难怪唐总管不许说是他吩咐的,那汤里边儿多半是放了那种东西了,唐总管可真是不容易,还要操心这些事。
估摸着那碗汤也该喝了,唐伯这才慢慢悠悠地向着书房走去。
他敲了敲门:“少爷,是我!”
“进!”里面传来淡淡的声音。
唐伯进了门,状似无意地向汤碗瞅去,见着空空如也的碗,脸上笑意又浓了几分。
“唐伯,何事?”顾千帆微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垂了眸继续自己的事情。
“昨日宫里来人了,请您务必进宫一趟。”
进宫?务必?顾千帆这才放下手中紫毫,抬了头看向唐伯:“可知所为何事?”
“哎哟!我的少爷,您忘了,今日二十三了!”
顾千帆似有所悟:“二十三了,我倒把这事给忘了,日子定了?”
唐伯从袖中掏出一张金漆折子递给顾千帆:“正好二十六便是吉日,这不,皇上连戒宾帖都发下来了。”
顾千帆略略看了一眼,便又放到了一边:“还有两日,宫里这时候来人,莫非是让我做赞冠者?”
唐伯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少爷果然聪明!”
顾千帆懒得看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又问:“主宾定了何人?”
“这少爷怕是想不到,便是余太傅!”
余太傅,便是显荣皇后余妙心的父亲,余晖。
这显然有些出乎顾千帆的意料,自显荣皇后病逝,余晖便已退出朝堂,不问世事,在定安城里开设了书院,安心做起了教书先生。
私底下与顾锦澄来往并不密切,余晖对这个亲外孙似乎没有多大的感情。
可没想到此次却成了顾锦澄冠礼的主宾。
这倒是有些耐人寻味了,却不知是谁的意思。
天楚习俗,女子十五成年行笈礼,男子二十成年行冠礼。
冠礼之上,为冠者授冠之人称主宾,助主宾行冠礼之人,称为赞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