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之中,魏伊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岳州?”
顾千帆淡淡点了头。
“舅舅把相邻的云州一并赐了下来,作为澄王的封地。”
魏伊人心中说不出来的古怪,按说,以顾锦澄对徐青漓的情分,即便是自请去岳州,也是在情理之中,可她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皇子划了封地便有权招兵买马,训练一支小型军队,虽说这支军队规模不大,撼动不了皇权,但这规模也只是表面上的。岳云两州离定安城天高皇帝远,若锦澄私下扩大军队规模,舅舅他怎么可能知晓。”
顾千帆却是摇了摇头:“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岳州和云州地势平坦,与其相邻的吴州地势高上许多,是进定安城的必经之路,易守难攻,就算锦澄真要从岳云两州起事,也没那么容易。再则,训练一支大规模的军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且,吴州城守备是我的人,可以随时注意岳州的动静,锦澄没那个机会。”
魏伊人越发不解了:“那他此去岳州是为何?难不成是真想远离朝堂?”
顾千帆摇着头:“只怕不是,就算依着锦澄从前的性子,对舅舅和舅母没有任何误会,也不会让自己的王妃死得不明不白的,更何况现在他认定了是舅舅下的手,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是啊,青漓才下葬,他便去了岳州,此举倒是叫人看不清他的棋路。”
魏伊人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他可见过什么人?他此去岳州怕是不会轻易回来,定安城这头他定然是放心不下的,总要找个人替他随时传递消息。”
这话音刚落,便听得凤池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主子,夫人!”
“进来!”顾千帆淡淡吩咐。
“何事?”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凤池。
“行刺之人的身份查清楚了。”
魏伊人与顾千帆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兴趣。
“他叫阿平,是土生土长的定安人,从小与父母走散,被西街卖菜的李老头捡了回去。说来也怪,自从这阿平接手了李老头的菜摊,生意便好了起来,还揽下许多大户人家和衙门的生意,每日送上门即可。”
魏伊人眯了眼睛:“土生土长的定安人,难怪他身上没有印记。你方才说他包揽了许多大户人家和衙门的生意,都有哪些?”
凤池想了想,一一数了起来:“澄王府、平远伯府、张府、徐府……京兆衙门……还有大理寺。”
魏伊人点了点头,反复呢喃着:“澄王府、平远伯府,竟然还有大理寺,等等,大理寺!”
她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
“凤池,他每日都是什么时候往各府送菜?”
“除去有些人家特殊指定,他基本每日都是辰时去送,巳时前便能全部送完。”
“特殊指定?”
“就是遇着办宴会什么的,食材用量突然增加,会临时通知他多送些。”
魏伊人突然看向顾千帆:“你说像阿平这样不起眼的人,若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谁能注意到他。我看大理寺狱中张成端的死多半也与他有干系!”
顾千帆凝眉沉思了片刻,又问凤池:“他与平远伯府的人可有什么接触?”
凤池摇了摇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都是送完菜结了工钱便出来了。”
“林莫隐这几日有什么动静?”
“他这几日在澄王府待的时间很长,大多数时间陪着公主,也与澄王殿下单独进过书房,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魏伊人与顾千帆脸上却现出了然的神情。
“原来锦澄嘱托的人是他!”
“凤池,密切注意林莫隐的动向!”
“是!”
屋子里剩下烛火的噼啪之声,魏伊人与顾千帆相顾无言,脸上都带了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