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

桃源镜的屋子坐南朝北横中而建，将院子划分成了前面的小院和后面的菜院子。屋子一左一右各有一条通道连接前院和菜院子，不过西边的那条路比东边的那条路看起来要窄上许多，且有杂物遮挡。凌老扭头朝向和他并排略错后一步的凌霄问道，却并没有看他。此时，方好因为急于摆脱薛昭，一时大意，被薛昭定在了东边的那条路口。

“叔叔要我看什么？”凌霄转身，不自以为然。

“霄儿！”凌老看见凌霄停住步伐，抬脚走到他的身边说道，“你跟我来！”

凌霄朝着东边看了看，此时他还站在院墙和屋子夹合的甬道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凌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放心，那丫头现在没有多大的能耐，薛昭不会伤害她！”

凌霄点了点头，跟着凌老重新返回房间。

“对不起姑娘，得罪了！”薛昭抱歉的朝着方好抱了抱拳。

方好瞪着眼睛望天。房间门开合的声音更加印证了方好心中的猜想。凌老一来就让她干活，一开始她以为是他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谁让她弄丢了他的玉，方好忍了。再说，凌霄是她的救命恩人，凌老是她救命恩人的叔叔，又有赠玉之恩，她讨好一下没多大关系。重点是，当薛昭红着脸让她给菜浇水，再结合之前她在院子看到的未干完的活儿以及摆放得恰到好处的工具……方好才意识到，凌老根本就不是想给她下马威，而是在逼她反抗！

她可以接二连三的干好几件事情，但是不可能无休止的干事情。所以她会有两种反应：一，怒而罢工。这样凌老展现在凌霄面前的她就是一个经不起考验的人。二，投机取巧。要么说服薛昭帮着她做，要么就说得薛昭不好意思派事情给她做。如此一来，她就是一个狡猾的人。

凌老这样为难她，说到底大概不过是听说她住进了水阁，误会了她和凌霄的关系。

方好的眼睛微微湿润。一年了，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尽量忍住不去打探云清外出的情况，就是怕云清察觉，知道她和秦春雨的关系……经过一年的诊治，不知道秦春雨的病情怎么样了？

“姑娘，你别哭了……”薛昭手足无措的看着方好。

方好瞪了他一眼。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哭了？

屋内。

凌霄和凌老落座。凌老看着凌霄率先说道：“这个姑娘不适合你！”

“叔叔从何有此一说？”凌霄问道。

“一来，她的年龄太小。二来，叔叔今天之所以处处为难她，不是为了跟一个小辈较劲，而是为了让你看清楚，这个丫头表面上看起来娇弱可人，但是你不能将她当做一个柔软的小丫头看……叔叔看得出来，这个丫头不简单！”

凌霄看向凌老。

“叔叔，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确实误会了小丫头……小丫头的转变，只是我在尝试着努力……”

“砰！”凌老忽然在扶手上猛拍了一下，看着凌霄，面带怒气。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言行皆顶天立地。何以如此吞吞吐吐？”

“叔叔息怒。”凌霄站起身子朝着凌老抱拳，却并无后话。

凌老看了凌霄半天，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做事向来稳重……但是这件事情，我看不可！霄儿，一年不见，你难道忘记了六年前的事情？为了守住凌城，你和凌城的百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霄儿不敢忘，不能忘！”凌霄低下头，双拳紧握。

“好一个不敢忘，不能忘……我看你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问你，一年前，你为何去栗山采水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