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福兄，若是如此，朕真的觉得这么多年对你不起。”深呼吸一口气，乾晟帝幡然道：“曾经年少轻狂，因着你娶了表妹，我们不打不相识，到后面相交相持，这才一路有了如今的局势，我本打算此次封你护国公，能让你长居京中也免得骨肉至亲分离，可现下居然有人通敌卖国，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乃大恨！”乾晟帝一拳捶在桌面，中和殿内顿时响起器皿衰落在地的声音，惊得殿外德全公公腰弯的更深。

书房内，久久听不到声音，半晌，颜启荣道：“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保家卫国本就是我的梦想，我老头子死前还拉着我我的手让我宰了这帮蛮愚匪子，您信我，让我掌军，让我征战沙场，我老颜不懂什么政治，是你保我粮草无忧，这就是兄弟，便你现在贵为皇帝，在我心里，一日兄弟，永远就是我兄弟。”

“这次回来，我有我的打算，这几年我在边关，也不似从前那样毫无基底，再不会让刺杀遇险的事情发生，昭昭的身体调养了几年也好了许多，若是她愿意，我想着带着他们娘几个去边关，倒是大哥儿，听闻这几年跟着大皇子们出入上书房，我想着让圣上帮我照看他，就让他在京中学习，也省的像他老子我一样不懂为官之道，只晓得蛮力！”

“贵福兄不必如此！”乾晟帝一听就知道颜启荣的打算，这未尝不是留下一名质子的意思。

颜启荣挥挥手，洒脱道：“你也别多想，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也了解你，不是你想的什么质子不质子，我老颜有自知之明，在宫中，景之能学到的更多，你能守护我，但今后呢？阿昊，我们总会老去，你应该明白，让景之在京中，才是最好的。”

自从登基后，颜启荣这是第一次唤他小字，罢，终使在帝位，依旧有太多身不由己。

两人从朝政又延伸到各自儿女，慢慢聊到了颜卿，乾晟帝笑话道：“想不到你这糙老汉子还能生出这么机灵聪慧的闺女，可把朕满宫的公主都比下去了，你是不知道，秦医正可巴不得一天三次往将军府跑，回来一次就感叹，回来一次就感叹，想来是言之的伤势渐好。”

说起自己闺女，颜启荣满面自豪：“那可不是，我老颜的闺女自然不一样，你小子可别想着乱点鸳鸯谱，不是我认可的女婿，甭想娶走我闺女。”谁说颜大将军莽撞无脑，真的没有心机手段，如何能当上一军统帅且少有败绩。

“切，边关清苦，昭昭愿意，你家小颜卿可未必愿意跟着去，若是她宁可跟着景之长居京中也未尝不好。”

一眼瞥见刚还兴致高昂的颜启荣陡然间似霜打的茄子耷拉下脑袋，乾晟帝自觉胜了一筹，竟兀自似地痞流氓样的哼起口哨，一如当年两人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