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大王契在宫中设宴给诸位将领接风洗尘。
依德娴王后所求,大王契下旨为呼延祭和涵朵赐婚,赐涵朵为睿王正妃。同时拜呼延祭为太子太傅,专司职教导太子武学骑射。
其余将领皆论功行赏,各有升迁,职位都落到了实处。唯有呼延祭的看似擢升,实质不过是个虚职。
呼延祭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已经被赐婚一事乐得忘乎所以。
是以,宫宴散后,呼延祭竟有了些许醉意。
还是周华年将他送回了王府。
“涵姑娘可睡下了?”
方管家扶着醉意上头的呼延祭走回主院,听到问话,连忙回道“这么晚了,当是早已歇下了!”
“我去看看她!”呼延祭一时兴起,不用方管家搀扶,调转方向大跨步朝茗烟斋走去。他身形有些摇晃,步子却异常坚定。
“王爷!”方管家心觉不妥,可又说不出阻拦的话来。他的这位主子一直都是极有主见的,他不过一个奴才,哪能做得了主子的主。
今夜星辰静好,入夏的微风带着暖意,熏的人欲醉。
呼延祭就这样闯入茗烟斋,惊起一众婢女妈子。
“王爷!我们姑娘已经睡下了”春竹急忙小跑过来给呼延祭行礼问安,实则是拦在了呼延祭面前,阻止了对方的脚步。
哪怕这里是睿王府,涵朵终将会成为呼延祭的妻,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呼延祭大半夜的闯进涵朵的寝室。
就在这时,正屋的门开了,环儿扶着涵朵走出来,春竹总算松了一口气。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涵朵就那样站在屋檐下,言语淡淡。月光照在她身上,平添了一丝神秘高雅。
呼延祭看向她,瞬间如冷水浇头清醒过来,心中一时懊恼,不该借酒兴发疯,涵朵不知会怎样看待他?
转而,呼延祭又觉得自己太过在乎涵朵的感受,心里有些不快,当下故意弯了弯嘴角,“大王赐婚,本王高兴,特意来告诉涵儿一声”
涵朵脸色骤变,交握的手指微微泛白,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还是无法装作不在意。
“恭喜王爷得偿所愿!”涵朵脑子里一片空白,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看到涵朵恍惚的样子,呼延祭心中微凉,想他半生顺遂,何曾有过这边死乞白赖的追着一个人不放?
可他后悔吗?
似乎又没有,更多是不甘与失落吧!
越夜月清明,月儿高挂空中俯瞰人间百态。
屋顶上,呼延祭举起酒壶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翌日,德娴王后派了女使过来给涵朵量身,说是要让宫里的绣娘给涵朵绣嫁衣。
呼延祭得知,便带着涵朵进宫谢恩。
一路跟着女使走在抄手游廊,四周景致无限好。
“听说语姬生前就在王后娘娘身边伺候?”涵朵忽然开口,脚步都没有一丝停顿,神色平常,像是局外人一般。
呼延祭身形蓦地一顿,停住了脚步,目光深深看着涵朵。
若不是涵朵骤然提起,呼延祭差点就忘记了凉月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