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尘趴在棋桌上睡着了,左手还攥着《桔中旨趣》。
萧陌尘蹑手蹑脚走进来,把她的书轻轻拿掉,将她抱到卧房床上。萧陌尘替雅尘去了鞋,替她盖好被子。
雅尘嘴里嘀咕:“马炮和单车,双炮和单车,单车必胜马双士——”
萧陌尘盯着熟睡中的妹妹,温柔一笑。
他掩上房门,出了客厅,碰上碧荷。
不等陌尘开口,碧荷先说话了:“二公子,这几日,姑娘跟着了魔似的,夜里也不想睡觉,你得说说她才是。奴婢的话,她死活不听。”
“好,知道了。”萧陌尘道,“回头我劝劝她。”
桔西金区韩府揽月馆外厅:
叶已姗一袭浅粉长衫,安静地靠在长椅上听琴,雨蝶的双手在琴弦上跃动。
雨蝶几曲琴罢,便出去了。
韩承旭却不见人影。屋里只剩下朝云与已姗。
韩承旭每日将叶已姗抱至外厅,说外厅的视野更开阔,空气更好。
今日,韩承旭为她上完药便不见人影,叶已姗不觉有些怅然。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又放下。
“姑娘,茶水该凉了,朝云替你掺热的。”朝云道。
“朝云,你们家公子去哪儿了?”叶已姗问道。
“公子没说呢。叶姑娘。”朝云道。
“宇航也不见人影?”
“叶公子和我们家姑娘在陶然亭下棋。姑娘说想在个人赛前涨涨棋。”
叶已姗赞赏地点点头:“想不到凤娇妹妹这般用功。”
“叶姑娘,你不知道,自硼城回来,韩姑娘便很是用功了,说是受了刺激。”
“受了围棋国李姑娘与魏姑娘的刺激?”
“可不是嘛。咱桔国以桔戏立国,却偏生在桔戏上败给以围棋立国的围棋国。若不是柳姑娘力挽狂澜,这势必成为千古笑柄!”
叶已姗叹道:“可惜已姗错过了好戏——”
二人正闲聊,雨蝶兴冲冲回院里了。雨蝶入了客厅,笑对已姗:“姑娘,今日公子差点毁了厨房?”
“他去厨房干什么?”
“公子说想替叶姑娘亲手做一道拿手好菜。”
叶已姗来了兴头,含笑问:“那他人呢?——做好了吗?已姗等不及想尝尝了。”
听见院外有脚步声,三人凝神望去,银烛与韩承旭一前一后出现在院门口,谁知银烛一见已姗,回头便对韩承旭附耳低语,韩承旭立时不见了人影。
“咦?”已姗好生纳闷。
银烛和一帮仆役陆续入院,银烛将茶几上的茶具收拾了,放上各式菜肴。
“银烛姐姐,适才已姗明明看见笑凡来着,莫非是已姗看花了眼?”已姗问道。
“公子呀——”银烛说起韩承旭便咯咯笑起来了,笑得前仰后合地,“不瞒姑娘说,适才公子脸上有锅灰,我提醒了一下他——”
说得屋里的人全笑了。已姗道:“咱们还是厚道点,都别笑了,都当没这回事好吗?”
几位丫环闻言,收了声,嘴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韩公子一会气宇轩昂地走进来,见房中人神色,便已知大概:“银烛,背后黑本公子了?”
银烛故作无辜:“什么黑?公子那么白,黑不了的。”
韩承旭在叶已姗对面坐下,眼眸扫向已姗:“姗姐,她跟你说什么了?”
叶已姗温声道:“只说是公子为已姗做了好菜,如此而已——”
叶已姗看着满茶几色香兼备的菜肴,叹道:“笑凡还有这般手艺?”
韩承旭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来惭愧,原本是想亲手替姗姐做一道菜的,可做出来卖相不好,就没端上来。”
叶已姗道:“卖相不要紧,只要能吃就行,你做得辛苦,已姗想尝尝。”
韩承旭难为情道:“真的不好,以后改进了再让姗姐尝,行不?”
已姗道:“难得你有这般心意,就是做得差点,已姗也愿意品尝。”
韩承旭回头命银烛:“去端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