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生一出考场就瞧见了自家的马车,欢欢喜喜的就直接冲了出去,跟在一旁的客卿伸手想拦,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出口,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赵祈生走远,手停在半空叹了一口气,转而垂下手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角,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再抬头时已是昂首提胸的走向自己的归家之路。
“娘亲!”赵祈生掀开车帘的满脸笑容在见到赵清风的那一刻凝固,似乎并未想到赵清风也会来此,果然赵清风见到赵祈生如此举动顿时严肃了起来:“于理不合。”
赵清风的臭脾性就是爱讲究这些个俗礼,白落落也不知道祈生究竟是何处于理不合,于是捏了一下赵清风的手在一旁干咳压着嗓子说话:“你快收起这一套,难不成让小萝卜头在外磕上三个头才叫礼数,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赵清风看了一眼白落落,那眼神就柔了下来:“夫人所言,皆是对的。”
赵祈生嘴角抽了两下,最终还是憋不住笑了起来,白落落满意的点头,果真这才是那个讨喜小公子该有的模样呐。
白落落伸手示意赵祈生拉着上来,赵祈生刚想握住赵清风却一把将她的手执住拉回:“会受寒。”
如今正是二月回暖,这得以见得赵清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是日益见长了。
“回去吧。”赵清风反倒拉着白落落下了马车,赵祈生明明是憋着一口气想追问,最后却还是恭恭敬敬的上了马车回去了。
“你瞅瞅,好生生的小公子,如今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白落落指着赵清风数落起来,赵清风连连点头,白落落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反正她越是生气,赵清风反倒是笑意更深。
“你随我来。”这时赵清风反倒是不管他的那些“于理不合”了,拉着白落落就在贡院外跑了起来,街上无不注目,赵清风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白落落会意一笑,笑着笑着,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如今祈生已然科举,离他们的婚期也是将近了。
“赵清风……”
“到了。”
赵清风停在了一个胭脂铺外,白落落不解的看着他,赵清风却难得脸红了:“我素日见你不爱装扮,不知你究竟喜不喜欢这胭脂水粉,便想着有一日带着你来,亲自挑选。”
白落落眼睛里进了虫,下意识的就落了泪。
“那我买多了,你可不能心疼银子。”见白落落伸手就要揉眼,赵清风就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去吹她的眼睛,动作轻柔,像是在呵护自己来之不易的珍宝。
“你若喜欢,这家店铺也是可以买下来的。”赵清风语气可不像是在开玩笑,白落落往后一仰眯着眼笑:“就算你是买下的,只怕明日朝堂上就有人要参你这个太傅强抢豪夺了。”
“朝真暮伪何人辨,古往今来底事无。”赵清风说完就牵着白落落走了进去,这店铺的东家是个颇有风情的女子,那眼睛自打赵清风进来那刻起就没有转移过,于是白落落就死死地依在赵清风的边上娇柔做作,赵清风以前不喜她这番模样,如今居然不仅能够忍受下来,竟还随她一同演起戏来,看得那东家将自己手里的绢帕都饶了好几圈。
“这盒脂粉,香味倒是不错。”白落落拿起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木盒打开,东家连着瞅了好几眼才开口:“夫人,这盒脂粉虽是个上等货,但里头掺了芍药,来往的小姐夫人都不喜这个名字,这才摆在那角落积灰,夫人要不再看看别的脂粉?”
芍药,又称将离草,寓意的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