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怪兽发出了隆隆的声音，洛新月却能从那声音中分辨出这两个字。

好吧，洛新月竟无力反驳。相比于那只怪兽庞大的身躯，洛新月的确小得可怜。

怪兽发出了一连串地怪笑，笑得洛新月有些慎得慌。

“低等的生命……”

“卑微的存在……”

好嘛，它这是骂上瘾了？洛新月也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别磨磨唧唧的。”

反正落到这步田地，洛新月也没指望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还不如拿出几分士可杀不可辱的气节来。

自己都猥琐了小半辈子，临死前总得升华一下自己人生的高度吧。

只是被怪兽拿来涮火锅，这种死法怎么看都不太体面。

“愚蠢……”

怪兽好像丝毫没有听到洛新月的话一般，自顾自地继续给洛新月贴标签。

“好吧，你赢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洛新月也懒得跟一只怪兽争辩。

对牛谈琴。

“弱小……”

“您随意。”洛新月干脆放空了大脑，闭上眼睛等待着临死前的走马灯。

半晌，那只怪兽一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四周一片死寂，连岩浆冒泡的咕嘟咕嘟声都听不见。

“走了？”洛新月睁开眼，却再次对上了那双眼睛。

“狭隘……”

洛新月被气乐了，感情还非得自己听着看着，那只怪兽才有说话的动力。

“我说您抓我到这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埋汰我的吧，那您是得有多无聊。”

“您还吃不吃了，不吃就放我回去算了，我还没吃呢。”

“我说，您把我拘再者有意思没意思啊。”

“聒噪……”怪兽隆隆地说道。

“……”好吧，她又多了一条标签。

“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末世的破日子我早就受够了，您趁早一口把我吞了，您也轻松我也轻松，别跟这耗着了。”

“自私……”

“怎么的我就自私了，我这献身精神都在闪闪发光了。要么您把我放开，我自个儿蹦您嘴里去，这就不自私了？”

这一次，怪兽终于没有再执着于给洛新月贴标签，而是问道：

“你舍得……所爱之人……”

洛新月沉默了。

她曾经无数次地反复质疑过自己，如果没有她的存在，身边的人会不会过得更好。

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她执着于那个噩梦，陆南屏也根本不会陪她来到这里。

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如果没有她，母亲在一等区的处境可能会更轻松一些。洛新月不是不知道，母亲暗中为她承受了许多压力。

她私自打开一等区大门放外面的人进来避难，她身为异能者受到掌权会高层的觊觎，包括她惹出的大大小小的篓子……

都是母亲在身后默默地支撑着她，不惜与人结怨。

她不想再拖累任何人。

“我舍得……”

那个“不”字，被洛新月默默地吞在了心底。

“看过这些，你再回答我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