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点。”
“不是不正经,”夭桃无意识地捻着手指,手里细细长长的一片叶子已经被捏碎了大半,“是真的猜不出来。他瞒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主动暴露给成规矩呢?然而他就是这么干了,我还能怎么样?”
夭夭也一样困惑,揉了半天脑袋,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我对他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倒是有一点猜想。首先肯定不是他自己用。”
“你这是废话。”
“闭嘴听我说完。既然不是他自己用,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提供给别人我用的是提供这个词。”
“别人要这干什么?我唯一能想到的是难道他想做粮商的供货人?可做生意的就没有傻的,供货人没多少赚头,他也完全犯不着因此省吃俭用苛待自己。”
“就往最极端的方向想。你刚才觉得能想到最离谱的可能是造反?”
“嗯但是这不可能的,皇帝再怎么抛弃智商,一个京城跟下种地的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反掉。”
“那就先假设是有人要造反。我说了提供,会不会是他提供粮食给反贼团伙?他一个人一定不够,但是如果是很多人,无论他们互相之间是否知道彼此,他们同时向某个团伙提供粮食的话总会凑够。”
“这个设定也太极端了吧,不可能有那么多人。粮食这种东西,大批远程运输一定是无法隐蔽的,也就是说那个假定团伙只能从附近几个村子调取粮食。不说够不够,只说这种大批量高强度的压榨,农民们怎么可能受得了?碰上这种情形逃亡都是小事,不放火烧地主家算客气的。”
夭夭理所当然地回道:“所以要给这个假定团伙缩小一下规模,小到附近几个村庄最小的是只用成有德手下的小半个村庄就供得起的一个团伙。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王山说成家的地的时候手下意识地往一边挥了挥,那一大片地比其余的整齐得多,而且种的都是麦子。”
“也就是说他供应了一个挑食的、只吃麦子或者说面粉制品的团伙?而且那个团伙不太需要钱,或者说对钱的需求并不迫切,需要的是粮食。”
“除此之外,你还应该注意到,成有德家里的陈设虽然不富裕,却并不是家徒四壁,他的几个亲戚更是穿金戴银的。也就是说,那个团伙需要粮食,但并不需要成有德付出一切替他们全力购买粮食。”
“好像是”夭桃彻底把手里的叶子搓烂了,一坨泛黑的绿色掉落在车底,“似乎有些特定地点的意味对,这和前面我们对供粮范围的猜测是相符合的。他们只需要附近的地皮生长的粮食。”
夭桃看着张孝清走那片叶子后留在车底毯子上的污渍:“我感觉背后发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