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马带着几个小厮迅速赶往道医馆。此医馆地处咸阳城中繁华地带,其间人来人往,无论是富贵人家或是贫苦百姓,都会进去看病求方。
此前并未听闻咸阳中多了家这么大的医馆,难道是前不久刚搬来的?司空马心中生疑,带着人大步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一个姿容清丽的医女,上下打量司空马之后,问道:“几位有何贵干?”
司空马上前一步:“今日身子不适,来请你们馆主看病。”
“这位公子,你精神尚佳,脸色极好,身体未有残疾,小女子实在不知你病在何处。”女子毫不客气地回绝,“还有,馆主不见客。若公子无其他事情,奚瑜,送客。”
门口的小厮迎上来,正要将他们请出去,司空马急急拦住女子,说道:“在下名为司空马,敢问姑娘名姓?”
女子半分不给他面子,直言道:“我叫步惜欢,只是一介平民,入不得公子的眼。有什么事就说吧,后面还有许多人等着看病。”
司空马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对步惜欢说:“我是吕相国的门客,如今府上近三百人被下毒,无人可解,相国命我来请你们馆主去吕府坐坐。”
步惜欢闻言,面色稍变,而后绕过司空马,吩咐了另一位医官什么,而后转身说道:“坐就不必了,馆主知晓中毒之人的症结。此毒可解,但我需要看到吕府的诚意。”
“既然如此,步姑娘开个价钱便是。”司空马见立功有望,面色欣喜。
步惜欢点点头,说道:“吕府共有二百八十一人中毒,一人解药需支付二两白银,合计五百六十二两,公子初次来医馆,算公子五百六十两。”
司空马被这个数字惊得睁大了眼睛:“步姑娘,那可是五百六十两银子,足够购置六处府邸了。我不过是寻个方子开几包药,这么多人中毒,给你一两银子都已绰绰有余,你莫不是在同我玩笑?”
几名小厮大笑起来,惹得医馆内的人纷纷侧目,看他们的眼神多了些莫名其妙。司空马见周围情势不太对,便抬手制止了小厮们的笑声。
步惜欢并没有因此而恼怒,一边指引着刚从门外进来的病人,一边说道:“治病救人的大事,自然开不得玩笑。我实话告诉公子,这世上除了我家馆主,无人可解此毒。若公子不愿花钱换得解药,那请便。”
司空马心头有怒火,于是乎开始同她辩理:“步姑娘,治病救人为何要收取如此高昂的费用?馆中的平民百姓如何付得起?你们这是欺压百姓,天理不容。”
“公子大可问问他们,我们是否如公子所言那般不堪。”步惜欢不再搭理他,开始给另一人把脉。
馆中早有人看不惯他们,一人言辞颇为激烈:“你们这群官家人,一进来就声大如雷吵得人头痛不已,叫馆中抱恙之人如何静心!”
“我替我娘来求药半月,不过花去一吊钱,这世上如此仁心的医师已经不少了。你们莫要红口白牙污蔑步姑娘!”
司空马听了此话,更是不悦了:“为何他们的价钱如此便宜,而我却要付这么多!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们好欺负,欺瞒馆主多收钱吧?”
步惜欢开完一张方子,才慢慢回答他:“其一,只有内心污浊之人才会有这种想法。其二,馆主规定按照身价收钱。贵府主人富可敌国,几百两银子不过如同施舍。其三,若公子认为自家主人不值这几百两银子,那大可不必买下,我并没有强迫。”
司空马无言以对,只得命一个小厮先回吕府去找陈权。
约摸半个时辰,小厮带着几个人将银两挑了过来,悉数交给步惜欢,并在她面前一一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