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光是高车族的后裔,老妇人说的没错,听上去还有些道理。
“如果今天行了跪拜之礼,大齐才是真正不讲尊卑”鲜卑老妇人的话很尖锐,隐约听起了很可笑,竟然以血统来划分尊卑,但是在这个少数民族站统治地位的北齐,却还是有一些市场。
在鲜卑老妇说完之后,朝中的鲜卑贵族中的老一辈纷纷点头,虽然没人明言支持鲜卑老妇,却也没有人明言反对,倒是汉人官员纷纷斥责鲜卑老妇,称其所言句句荒谬绝伦,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鲜卑老妇也不出口反驳,就等着高伟如何处理,鲜卑妇人或许心里明白自己所言滑稽可笑,一是她年纪大所言无忌别人也不会怪她,二是她所言好像有一定道理,鲜卑官员不好当众反驳,反正斛律一门合门盛贵,羡慕嫉妒恨者大有人在。
鲜卑老妇以为就算陛下不喜,也会在今天的朝会上糊弄过去,比如让魏国公主今天不跪,但是她想错了就算她想糊弄过去,高伟也不会糊弄过去。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斛律婉仪的皇后身份是武成帝所立,要是平白无故被奇葩言论给质疑了,大齐高氏一族的脸还往哪里搁。
高伟给了斛律婉仪一个放心的眼神,心想终于该结束这一切了,高伟挺起胸膛脸色变得阴沉问道:“如果朕一定要她跪呢?”
看着高伟略显阴狠冰冷的眼神,身上散发着不可置疑的气势,鲜卑老妇张了张口尴尬地没有开口,神情异常紧张,高伟和鲜卑老妇就这样对视着,大殿里的气氛寒若冰霜,大家都不敢喘粗气,睁大眼睛瞪着上位的高伟。
“陛下,臣妾愿意行叩拜大礼”北魏公主元筠一身华服站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高伟面前行了跪礼,然后又跪在斛律婉仪面前行了妃嫔之礼,斛律婉仪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开口道:“妹妹,平身吧,往后见面不用多礼”
魏妃元筠对皇后的主动示好,主动陪笑道:“谢谢皇后姐姐,刚才族中长辈多有得罪,望姐姐赎罪”斛律婉仪笑着回应道:“无妨,妹妹身份尊贵本可不用行礼,我们毕竟是皇室中人,按民间的百姓的说法,毕竟成了大齐高氏的媳妇,当事事谨小慎微不可让外人笑话”
斛律婉仪的说教软中有硬,话里有话既然捧了魏妃元筠一手,又开口让警告了对方一下,大家现在都是高氏的媳妇,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大家身份一样,望其以后不要妄自尊大。
魏妃元筠当然明白,不然也不会在皇宫当宫令女官这么些年,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断点头微笑应对,结果一场身份高低的闹剧,被高伟一句话后摆平,满朝文武也都心服口服,陛下的威望之盛甚至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鲜卑老妇此时神色如霜打的茄子一样,高伟也不想过于难为老人家,当即开口道:“各位不远千里来到邺城,今天朝堂所发生之事,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争论而已,今天是朕纳妃的喜庆日子,朕宣布一切照旧饮宴开始”
旋即崔佑站了出来喊道:“饮宴开始,上菜”鲜卑老妇也在族人的搀扶下回到座位,刚才还吵的热火朝天的众位大臣,此刻如没事人一样,开始交杯换盏吐露心肠,在歌舞的衬托下使满殿的气氛到了一个高潮。
冯子琮握着酒杯来到左丞相赵彦深的身边,和周围的朝臣交谈道:“陛下越来越有天子之气,刚才我以为要闹到不可收场了,没想到陛下一句话就把拓跋族长给顶了回去,陛下威望日高,唯有当年的神武帝可比”
左丞相赵彦深点了点头道:“是呀,此次北周作战所获甚大,北周损失惨重,都是陛下的英明决策,我等当好好辅佐陛下,将来一统天下,在座的各位青史留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