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在羽宿山,有大大小小的师兄,有子由和自己一起垫底,有思成的淳淳‘教导’。有温景云的时常的照顾。有师姐,有很多很多的对花颜好的人,生在金窝里,哪知世间苦。
花颜亦是例子,在大家的照顾包容下,却忘记了自己的成长,以至于到了结不出丹的颓废地步。在到现在孤军奋战,手中有神器,自己却使不出来的地步,果然,老天是不会每次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辗转几个来回,花颜被逼到墙角,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口子,绯红的血不停的浸出,鲜血混着衣服紧贴在伤口上。一层漫过一沉,最后留下了外衣上的朵朵鲜红。
花颜吃力的挥动着手中的剑,方才尚能抵御。可如今那些鬼兵都已摸清了花颜的底细,在远处悠悠的琴声下,长枪的攻击越发的凶狠。
琴声微微上挑,随即变得急促,那些鬼兵的脸上爆出青筋,眼球上翻,露出整个眼白来。周身的黑气更加浓郁。方才惨白的嘴唇变得紫黑。捏住长枪的手指泛出白骨似的颜彩。仿佛下一秒,他们不是在战场上死的,而是被激发的怨气给冲爆了躯壳。
花颜又向后退了两步,将长剑横在面前,鬼兵暴走的气氛到达了临界点,一声胸膛炸裂般的怒吼后,阴冷的白光在电光火石间朝花颜刺了过来。本能的举起剑锋挡住。却不想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对方的气力。
花颜被生生的震飞了出去。身子撞毁了街口的摊子倒在废墟中。背脊到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砸过了一般。花颜分不清的疼痛还是麻木,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连带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下的满口鲜血。
鬼兵没有给花颜片刻的喘息,肩胛出一阵冰凉,随即是漫盖过心肺的剧痛,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花颜被鬼骑的长枪插进肩胛骨给挑了起来,感受到阴气十足的寒铁在骨缝间的摩擦。
花颜早已失掉的痛喊的力气,从肺腑间闷出一声冷哼。长剑顺着没什么温度的指尖缓缓滑落。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身子又是一阵轻盈,花颜想,大概是自己魂魄离体的时候吧,四肢早已没什么直觉,唯独剩下脑子还在胡乱的回忆着,一阵一阵,毫无头绪的略过,抓得住的抓不住的,统统都走马观花了一遍。
嘴角有猩红的血珠洒落,又是一阵坚硬的触感,花颜被甩到另一面墙上,虚弱的干咳的两声,花颜早就感受不到疼痛了。除了眼睛懒得睁开了,浑身的血液倒是流淌得欢脱。
恍惚间,一枚石子坠地的啪嗒声响在耳畔,尤为清晰。大概是将死的预兆,周围一切的嘈杂暴怒的铁蹄声,还有那阵阵悠扬的恐怖琴声,这些,都自动被忽略,淡出了脑海。
冒着黑气的长枪欲再次刺向花颜,墙上映照出渗人的凶悍阴影。枪间将触未触之时,墙角下一阵紫光暴涨,将四周围满的鬼兵震出老远。
紫光缓缓升起,光晕盛处是花颜的躯体。此时正随着紫光一齐往上漂浮着,周身往外流淌的的血液瞬间被止住,伤口在紫光的云绕下渐渐愈合。嘴角的血迹干在脸上。
此时的花颜恬静的闭着双眼,似笑非笑。身上依旧是那一身被刀枪划得破烂的绣裙。在紫光的缭绕和微风的吹拂下,带着浑身的斑驳血迹,更显出一种妖冶。
柒姝深知事态有异,倏然起身,烟斗都顾不上拿,急急召出一只红蝶,对着交代了几句,那只蝶便向着城楼处振翅飞去。
柒姝敛去以往的懒散模样,环抱着手臂,将食指放上唇畔,看着紫光最盛处,猩红的嘴角勾起邪魅一笑,浓丽的眉眼间带着丝丝杀意,玩味的说:“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