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寂说的极为理直气壮:“废话,你看我像是会飞的嘛?”
墨羽:……行吧。
墨羽松了松肩膀道:“你会化形,那你能变小一点吗,我带你飞。”
常寂挑眉,朗笑一声:“那行,本座拭目以待。”
话音落,一阵光起,常寂化成玄武原形,又瞬时变小成拳头大。变小的常寂一点也不客气,扒拉着墨羽的衣服,四条小短腿卖力的蹬着。她这速度竟然快到让人惊讶,一溜烟的功夫,就爬到了墨羽肩上,找好了位置。然后居高临下,看着四周不一样视角的景色,意味深长的嗯了一长声。
墨羽一边得提着差点被常寂坠掉的裤子,一边还得歪着脖子给常大爷腾地,崩溃道:“你他妈能换个位置吗?”
常寂扭头看看墨羽那几乎弯成海怪的脖子,抬头看看墨羽头顶,贼兮兮得道:“也不是不行。”
然后她十分大胆的亲身上演了一出字面意思上的蹬鼻子上脸,窝在墨羽头发上,舒服的喟叹一声:“这个角度更绝了。舒服。”
墨羽看上去似乎是想把这个乌龟摔下来。但她不断安慰着自己,这是一只上古神兽,不能惹。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冷笑,道:“我奉劝你别后悔。”
说着,常寂还未反应过来,墨羽双手结印,灵力流转间已经组成了一个阵法。
在墨羽头顶趴着的玄武看着那流转的黑色,忽然心里一紧,只听那清脆的声音道:“阵法,疾行。阵法,凌空。”
“启。”
常寂一懵,随即,底下生出来一股极大的力甩着两人往上。
于是差点被刮飞的常寂拽着墨羽头发,在墨羽惨嚎声中,气沉丹田,更大声的吼回去道:“啊啊啊啊——姓云的,本座要你死!!!”
沉海之上,两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御剑凌空,为首的那个一脸寒霜,单手一动,一个音哨在海面的上空爆开。一霎,海空之间遍布这种尖锐的声音。
他身后的少年一甩手,一个屏障隔开音浪。
噬月凶兽对声音敏感到了极致,这种声音,是摆明了来找事的。
沈若木垂眸看着底下平静无波的海面,忽的想起来五年前云家废墟的模样。
那时候他尚还年幼,从深山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听到云家的覆灭,赶过去却只见满目疮痍。那时他偷藏在心底的春夏樱花满院,秋冬月色照厅,还有笑容肆意纯粹的小娇女,通通不复存在,那之后,他再也寻不见这种记忆里的绝色了。
他曾经问过为何,为何云家必须落得这个几乎可以称为挫骨扬灰的下场,得到的总是长辈似有所憾的一叹。
那之后,他总是梦到有一个女孩,生来悲喜淡薄,活在遥远的不可及处。分明该是如娇花开的季节,却把自己活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匕。
梦里他会看那个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澄净又不生寸情。有时梦是不甚清晰的,但是醒来总是对那双淡漠的眸心有余悸。
然后,通天塔找到了他,告诉他,云旎还活着。
他又一次找回了幼时偷藏在心底的宝藏。他看到那个少女阳光下的眸子,黑白分明。
而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又再次失去了。
海面颜色忽然深了许多,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蛰伏在海底,身后沈扶桑开始紧张起来。沈若木紧了紧手里的霜月剑,外放的灵力触到海面,竟然结出了层薄薄的冰。
那个姑娘答应他在上大陆见,她不会失言。
所以活要见人。
倘若是见到的是尸体……
沈若木看着海面越来越深的颜色,灵力周身凝出一根根冰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