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桑桑过完生辰后,给关昕月送了封信,把给溶则的无往丸捎了回去,信中言及自己已拜了木老神医为师,如今日日忙着研习医书,让关昕月莫要挂心。
可实际上,溶桑桑在庄内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拜师而有什么改变,只是如今她在药房的时间多了些。
木老神医亲自带着她识别草药,至于药物药性,溶桑桑看完《药经》已了然于胸。
陆开山还在因为送了溶桑桑生辰礼变得空空如也的荷包而郁闷。
楚南偶尔也带着溶桑桑,跟她讲些自己对医药的见解。
十来天时间一晃而过,这日,千绝药庄门口停了三辆马车,车上满满当当都是过节用的东西,小年夜快到了,除夕夜,也不远了。
还有一车药材,是给木老神医的,车夫还带了两封信,一封是给溶桑桑的,另一封是给木老神医的。
木老神医看了信,收了药,不住感慨:“这弟妹,真是客气!”
溶桑桑每次听木老神医称溶则作兄弟,称关昕月作弟妹就头皮发麻,可这老头儿极是固执,偏就认定他自己那套逻辑,死活不肯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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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临城,将军府里,月苍阁内,关昕月一遍遍看着溶桑桑的信,女儿康复,又拜了天下第一神医为师,还自己习字…
想着溶桑桑在千绝药庄过得充实,她便也安心许多。
她坐在桌旁圈椅上,心兰进来见她又拿着溶桑桑信看,端了杯茶过来。
关昕月叹了口气,接过茶,呷了一口,道:“将军可回来了?”
心兰边拿着装针线的藤筐过来,边道:“回来了,可又去书房了,莫老也在那呢!”
关昕月皱眉,又喝了口茶。
书房内,溶则和莫老跪坐在茶几两对面。
“我绝不相信,南越献上北三郡只是为了求和,自从南越使团入京,南越细作,南越刺客,仿佛在这启临城消失了一般,或许别人会相信他们已撤出启临,可我却是知晓,他们定还潜伏在这城中,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莫老点头,道:“是啊!南越多山,屡次入侵西宁,为的,便是要争夺我西宁南部膏腴之地,可他们此番,只为求和,便如此轻易拿出千里沃土,真是匪夷所思。”
“陛下已派人去接管了潭州、湘阴、连泽三郡,南越果真竟没半点阻挠,如此一来,陛下怕是不得不信了。”
“此时陛下心中,只怕对溶家已生出忌惮之心…”
“只要他还清醒,他就该知道,若动溶家,便是自断臂膀。”
“可若陛下认定溶家会为祸江山,哪怕自断臂膀,两害相权取其轻,到时,溶家怕是要断送了,更可怕的是,那之后,就该是黎民百姓遭殃了!”
莫老一声叹息道:“这南越使团入京,难道他们真的都不见见盘踞在启临的同袍吗?”
溶则亦是皱眉:“十一来报,那南越淮王,日日在驿馆闲坐,极少出门,若是出门,也是光明正大招摇过市,确实是没与什么特别的人接触过。”
华亭街驿馆里,南越使者在内休憩,有一驿馆内负责采买的小斯,用板车拉了明日的蔬菜肉食,进了驿馆。
板车停在后厨门口,小斯抱了一大框白菜进了厨房,昏暗的灯光下,似有一人影从板车下闪出,眨眼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驿馆二楼客室内,南越淮王端坐几前,便喝着茶水,便看着手里的书。
似有一阵阴风掠过,那淮王抬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道:“来了?”
而后他面前,瞬间多了个一身黑衣的女子。
女子见他,并不行礼,径自在几前坐下。
南越淮王眼睛一眯,脸色微变,又淡然伸手倒了杯茶,递给对面的黑衣女子。
女子接过茶,却是没喝,他把茶杯放在几上,道:“淮王爷,多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