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因着千针的到来,为小草的死一直郁结于丝语胸中的闷气才得以消解。二人坐在温暖的屋内,讨论刺绣。
这是丝语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了解绣艺。以前,做绣活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是生活所需。再加上娘亲为了补贴家用,整日整夜都坐在那里干绣活。所以丝语理所应当的认为,绣艺就和吃饭一样平常。
直到千针的提示,她才知道,原来绣艺也是一门手艺,是一门可以总结、归纳形成经验并且传授给他人的手艺活。
因为千针,这半个月来,丝语已经很少再想起小草了。她的生活几乎被绣活填满。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她已经能够正常下地了。背上的杖责伤口已经结痂,看上去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
这半个月,二公子经常半夜串门,有几次还是鹤蒂在的时候。为此,丝语没少和二公子抱怨,让他下次不要再半夜来找她,这总让她有一种不知道为什么的心虚感。然而二公子不听,还强辩说这是一种风雅情趣。丝语无奈,只得仍由他去。
当然,初绦姐姐也来过几次。对于初绦,丝语一直很困惑。她不知道初绦到底喜不喜欢舒言。如果她喜欢,为什么在知道自己喜欢舒言后,还是这么坦然的来找自己。如果不喜欢,那他们当初差点成亲又作何解释。丝语不是一个气量小的人。唯独对舒言,她一直无法释怀。
日子就这么在日常的碎催和偶尔想起小草的伤痛之中流逝,转眼快到了国公府里的三位公子和一位小姐参加神武侯府秀英小姐的及笄礼。
这件事原本丝语并不知道,是三公子亲口告诉她的。
自上次她和三公子见过一面后,三公子便三五不时的来这里小坐。也不干什么,就是喝喝茶,然后和她偶尔聊聊天。但是更多的时候,都是三公子一个人在那发呆,她在旁边做绣活。
“明日你随我去一趟神武侯”丝语正在缝制袍子,三公子突然出声道。
“去神武侯府?”
“明日是神武侯的小姐及笄礼,你随我去参加”
“是”
然后再无后话。丝语抬头看去,发现三公子已经在难得的阳光下睡去。
很多时候,丝语和三公子就是这样,说着说着,三公子就会莫名其妙的睡着。她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晚上不睡觉的。
京都大道上,一辆马车徐徐驾往神武侯府。马车周身华盖装饰,车头更有流苏垂下来。马车右下角印着国公府的府徽。
马车经过的地方,来往的百姓无一不侧目。
马车上坐着的人正是国公府的三公子高子泽和大小姐高萱萱。
丝语此刻正坐在马车的外围,车夫的旁边。另一边则是坐着雪儿。
高萱萱甫一见到丝语,便语带嘲讽。若不是当时三公子也在场,估计她想撕了丝语的心都有。
神武侯府和国公府分别位于京城内最繁华的街道的两侧,一个在东街,一个在西街。因此马车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达国公府。
马车一道国公府,侯在门口的神武侯府老管家便立刻迎了上来。但凡能做到管家这个位置,眼力介儿都是不可小觑的。马车一停下来。老管家便认出这是国公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