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丝语便发现高子泽神情阴郁,眼神所到之处,比十二月的雪天还要阴冷。
“公子,夜已深,您好生歇息,奴婢这就告退”,送高子泽回自己的卧房之后,丝语转身便想走。
高子泽的贴身洗漱之事一贯由他的小厮来沉星来负责。
“等一下”,高子泽突然侧身对丝语说道,神色晦暗不明,“今晚你伺候本公子”
丝语的身体微微一僵,她从没有贴身伺候男子洗漱过。顿了半宿,见高子泽已有不耐之态,丝语这才定了定心神,俯身答道“是”。
丝语端着脸盆回来的时候,高子泽正捧着一本书看起来。看见丝语回来,他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
丝语把脚盆放在高子泽的脚边,然后蹲下身子,为他除去鞋袜。
从高子泽的角度看下去,刚好可以看见丝语莹润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丝语用脚帕包着高子泽的脚,小心翼翼的把他放进脚盆之内。
“公子,水温可合适?”丝语抬头问道,她额前的碎发因为这一抬头,纷纷向两边滑去,刚好露出了丝语光洁透白的额头。
高子泽看着丝语,眸色渐深。
“刚好”,他语带沙哑。周遭的空气好像随着他这沙哑之声变得燥热起来。
丝语对这一切却好似浑然不觉。
她重新低下头去,用脚帕擦洗着高子泽的脚背和脚掌。奇怪的是,明明高子泽的脚应当是常年穿在靴子里头不见阳光,可丝语的手却好像比他的脚还要白。
“你的手很白”,高子泽突然出声,声音越发的沙哑。
丝语正在擦洗的手一顿,旋即继续捏干脚帕,把高子泽的双脚放在脚盆的两边。
“公子,洗漱完毕,请您好生安歇。奴婢这就告退”,丝语从地上站起来,重新端着脸盆就想出去。
她刚转身的刹那,就发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那人的力气有点大,捏的她的手腕发疼。
丝语敛了心神,故作镇定的回头,“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高子泽深深的看着丝语,眼睛里好像聚起了一道光,让丝语无法忽略,“如果本公子今晚要了你,你愿意吗?”
虽然心里猜出个七八分,但是亲耳听见这话还是让丝语身体发颤。她入京前,娘亲就告诫过她,专心做一个丫鬟,不该想的,不该做的,不要想也不要做。大户人家的门,对于他们这些穷人家而言,是进不得也不能进。更何况,她喜欢的人是舒言,怎么可能做三公子的人!
“公子您莫要开玩笑了,夜已深,奴婢再不回去,恐怕鹤蒂就要出来寻人了,到时恐饶了老爷夫人的清梦”,丝语兀自镇定道。
丝语这是故意提起国公爷。国公爷最不喜公子和府内的丫鬟生什么龃龉。大家族内最忌讳这种丫鬟爬上主子床的事情了。
高子泽自嘲的笑了笑,“怎么,你觉得本公子是庶子,就要不得你吗?还是你其实想跟的另有其人?”。
他趴在丝语的耳边上下蠕动着嘴唇,语气暧昧,说出的话却是满含戾气。
这是丝语第一次见到高子泽如此阴戾的一面。她虽然心内知晓高子泽性格颇有些怪异,阴晴不定,但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阴戾的时候。
丝语挣脱不了高子泽,“公子,您今晚一定是喝醉了,您快些歇息吧”。
高子泽深深的看着丝语,神色晦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撇嘴一笑,松开钳着丝语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本公子真是喝醉了,快些走吧,本公子要睡了”
得了自由,丝语福了一个礼便匆匆走了,深怕高子泽突然反悔追上来。
高子泽一语不发的盯着丝语的背影,唇抿着紧紧的,眼内晦涩,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