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尖细,是个女声,含着惊慌与恐惧。
嗯?
谭天保和三梆子赶紧侧耳倾听,确实,没听错,既不是山风也不是松涛,确实是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叫喊,“来人呀……救命呀……”
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是谭天保的心头却有一股急火“腾愣愣”地燃烧起来,因为他觉得这声音似乎与邢阿果有点象。
哇塞……邢阿果!真是她吗?
昨天晚上刚刚做的那个梦,又“忽悠”一下映入脑海里,怎么回事?难道真有预兆?阿果不是到巴蜀山里来寻找自己了?
这一下,谭天保可真急了,追不追敌人事小,邢阿果要是遇险那可绝对不行,他毫不犹豫地拔腿朝着声音的方向追下去,没有丝毫迟疑。
三梆子跟在身后,叫道:“喂喂,天保,你什么毛病,怎么一听到女人声音就晕头转向,等一等。”
谭天保没空理他。只顾寻着声音的方向,一路疾奔,山路崎岖,峰回路转,声音时断时续,但能分辨出就来自前方,他加快脚步,拿出跟着白杆兵练出来的攀登功夫,猛劲往前撵。
“救命呀……”
声音里那股惶恐无助让人听了揪心,怜意顿生。
谭天保心急如火,他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也不想了,只有昔日邢彩果那可爱美丽的面庞,温柔的话语一幕幕在脑子里映现。
前面出现了一个山洞。
声音就来自山洞里。
探洞,谭天保曾经和白杆兵学习过经验,他匆匆折了几根干枯的树杆,当作火把,用野草拢火,打着火镰火石,点燃一只,举着钻入洞内。
三梆子在身后提醒,“天保,咱们太冒失了。”
谭天保也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重新坚定下来,“老三,我听着声音象邢彩果。”
“啊?不是吧,我怎么没听出来。”
“你耳朵不好使。”
山洞里挺宽敞,这是个很深遂的溶洞,头顶上垂着道道白色的钟乳石,洞壁上斑斑点点金光闪烁,那是岩石中的荧石矿物质。
往里走了一段,穿过一段狭窄的幽暗曲折通道,突然前面有火把的光芒闪烁。
火光大亮。
这是一个大洞厅,洞顶足有四五丈高,黑黝黝的洞壁前面,黑压压地站了几十个人。
十余只火把,将这个洞厅照得通亮。
一排排的穿着播州士兵号服的人,站在前面,火光照耀下人人拧眉瞪眼,如同一群鬼怪。
呀……
谭天保和三梆子都吓了一跳,我擦,这洞里原来有这么多人!一刹那间,谭天保脑子里猛地醒悟过来,坏了,上当了,自己钻进敌人的圈套里来了。
糟糕……
不约而同,他和三梆子把火把一扔,转身就往外逃。
但是,此时再逃已经晚了,身后有好几个人一起窜上来,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谭天保和三梆子二人踢翻在地,一通拳打脚踢,几下子就揍了个鼻青脸肿。打得两个人嗷嗷直叫,肋巴骨差点给打折了。
用绳子绑住四马攒蹄捆了胳膊腿。
从旁边走过一个戴着黑头帕的人来。
这人长得圆脸无须,微黄的面皮,那副长相……让谭天保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自己啊。
如同面对着一面镜子,看见了自己的影像。
我艹……我看自己了,另一个自己就站在面前,这情景让人不禁震惊得简直有点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