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乾清宫。
张嫣惊见包括魏忠贤、王体乾一干人等都侍立在门口。
就连奉圣夫人客氏,也只能一边听着里面传出的“叮铃哐当”声,一边在门外满脸焦灼的走来走去。
除了她,其余人更是一脸的静若寒蝉。低头老实的站在门外。
那些人中的王体乾,一见张嫣终于到了。
连忙快步上前,对着张嫣耳语道:“今日早朝,御史弹劾了户部郑尚书教子不严,以至于其子郑耀亭昨夜酒后行凶,失手打死了光禄寺少卿之子。事发突然,再加上御史死咬着此事不放。郑家公子被下了狱,郑尚书也当廷被暂时革职归家。而万岁上完早朝,回来便发了大火。不知娘娘您可有法子来劝一劝?”
张嫣听完,垂下眼睑一寻思。心想:新法推行在即,户部张邦国这个尚书,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了链子!
朱由校会发火纯属正常。
只不过,这郑家之事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人为?
想了片刻,张嫣招手让人备上一壶安神汤。然后亲自提着,一个人推开了乾清宫的大门。
客氏看她这般,抬了抬手想拦。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得手顿了一下。然后顺势伸到脑后抚了抚鬓发,并没有阻拦张嫣。
张嫣进了乾清宫的大门,刚进去就被一声清脆的碎瓷声,给差点吓一跳。
等她小心避着满地碎瓷片,到了西次间。总算见到了满脸怒气的朱由校!
朱由校见她来了,没有言语,兀自眉眼含怒。
张嫣上前,轻轻把茶壶放在案几上,然后倒了一杯茶。
转头对朱由校道:“怒伤肝,怎么又发这么大的火?”
朱由校听了没接茶,忿忿回道:“今日早朝,郑尚书被御史弹劾。你说,这些人究竟是想干什么?这新法之事,若没了户部?可如何是好?”
张嫣没作声,又把茶递了一递。
朱由校烦躁的抬头看来,本想挥手打开。可在眼神划过张嫣的小腹时,顿住了动作……
片刻后,朱由校轻声叹了一口气儿。无奈的伸手,接过了张嫣手里的安神茶,一饮而尽!
张嫣见状,趁机开口劝道:“新法推行是离不了郑邦国。可现在是他儿子出了事?只要不是他,这事儿便尚有可转圜的余地。你消消气,咱们分析分析!看看这事儿里可有蹊跷!再者,怎么才能把郑尚书给摘出来!”
朱由校听了这番话,闭目把怒气收了收。然后才淡声道:“一下早朝,我便让魏大伴派人去吩咐洛思恭,让锦衣卫详查此事。如今,折子也该递上来了!”
朱由校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魏忠贤小心翼翼的通报声:“皇爷容禀,锦衣卫指挥使洛思恭洛大人求见。”
朱由校闻言整整衣袖,起身出门去了正殿。张嫣跟在他身后,路过王体乾时,眼神瞟了一下内室,让他们赶紧收拾那一地狼藉。
等到了正殿,洛思恭行礼后呈上来一道奏折。
朱由校翻开看了看,然后随手递给张嫣,让她也看看。
洛思恭垂着的眼睛不自禁闪了闪,面上倒没有什么波澜。
张嫣看过以后,心理暗暗骂了那位郑尚书的公子猪脑子!
你老子正处在风口浪尖,你就不能事事多留个心眼儿?
原来,这桩事的源头不过就是官家子弟之间互别苗头……
昨日夜间,郑耀亭和几个好友相约在丽春楼吃饭。席间冤家路窄,碰上了礼部尚书张问达之子张文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