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一片狼藉,黑灯瞎火。
之前大战平等王,任川发现了用远攻破他平等神功的窍门,能扔的都扔出去了。
吕蛟也没介意的意思,大戟顺手靠在墙上,正想关门,却发现大门早已烂了,便扶起大衣橱,堵住了门口,又去关上了窗——这些都是单手完成的,然后,才将任川轻轻放在床上。
“搞什么飞机?我是入赘,不是变性,你不要搞得我好像一个女人啊!”任川心中狂吼,但说出来的却是:“要不要点个蜡烛?”
吕蛟轻轻嗯了一声,摸出个火折子打着,在地上找到一根蜡烛,点燃了,放在床边。
“相公……”
她轻唤一声,伸手摘下面具来。
“!”
任川双眼蓦然大睁,满脸难以置信地神色,甚至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
怎么可能呢?
这女子披甲挥戟,勇悍绝伦,说句熊虎之将绝不为过,看体型亦是高大不下男子,论气力,单手把自己抱进抱出,如抱小儿,再加上这个鬼面具,任川对她的相貌,已无任何指望。
本来想着,反正这身体也是捡来的,就拼了清白陪她个高兴,等找到机会就一跑了之,还想着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保持淡定,一不许笑二不许吐我们都是木头人……
但是万万没想到,摘下面具之后,居然是这样一幅面孔。
稍微大了一号的……张柏芷吗?
眉如新月浓而长,有一种别样的英气勃勃。眼睛很大,睫毛很长,但这会儿却似乎受了委屈一般泛着红,眸子转向旁侧,琼鼻丹唇,无不恰到好处。夸一句神仙颜值绝不为过。
见任川目不转睛看自己,吕蛟的面孔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如喝醉了酒一般。
她微微咬着下唇,细长的手指有些颤抖着,卸了银鳞细甲,露出地下原本的新娘凤袍。
大约是着甲、动武的缘故,大红凤袍此刻皱巴巴的,但却分外显现出身材来。
高的确是很高,按任川目测,怕是不下一米零,但骨肉匀停,腰细腿长,若是放在后世,绝对属于为T台而生,妥妥的大模风范!
“相公……”任蛟咬了咬嘴唇,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开了口道:“妾身容貌粗蠢,实在不是良配……但是吕家血脉,不能因我而绝……故此,不得不委屈相公……但是相公放心,入赘二字,在妾身心中并不存在,即将身许君,自当恭之敬之,顺之应之……”
说着说着,已是泫然欲泣,满脸都写满了内疚与歉意,以及自卑。
我不委屈啊!
我很高兴呐!
容貌粗蠢?眉毛粗点?个子高点?你们宋朝人的审美是不是有病啊!!!!
任川心中热烈地狂吼,如山呼、如海啸。
但最终流露于外的,却是一摆手,吟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若非红绳绕,岂见凤烛高?”说着指了指高烧的红烛,微笑道:“入赘什么的,都是俗人之见,为夫倒并不在意。日子过得好不好,终究还是要两个人过来才知……”
“可是,妾身容貌粗陋,不足以侍奉君子……”任蛟忍不住,终于大哭出来。
任川叹息一声,一边怜悯着这时代庸俗的审美观,一边下了床,轻轻捧起了任蛟的脸——还好,这具身躯也算高大,站在任蛟身边,隐隐还略高一丝。
“容貌粗陋?”任川轻笑一声:“眉清而目朗,唇红而齿白,秋波剪水,肤白若玉……呃,最后这句不算,你脸怎么这么红?”
吕蛟给他夸得神魂颠倒,又是羞不能抑,只觉一颗心扑通扑通越跳越快,一直苦苦压抑在丹田的一股燥热之气,再也难以压服地住,忍不住哭道:“相公啊,羞煞妾身……”
任川鼻中只觉那股好闻的暖香越来越浓,兀自不识高低,还笑道:“相公夸你你羞啥……呃???唔唔唔唔……”
噗通,两具身体交叠在一处,重重倒下。
呼,不知哪里一股风拂过,那红烛顿时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