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回过神，服务员叫道，“您的咖啡，您没事吧？”

“没事，谢谢。”

服务员走开，倏地又回头，“对了，小姐，那就是我们的老板。”

白曦没有说话，急急地起身，膝盖狠狠撞在了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白曦，你个胆小鬼！

“阿曦——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白曦有些慌乱。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老师，对不起！

吴恩，沐氏训练营的总教官，身为沐氏家族的元老，他的手段让人闻之色变。十五岁那年白曦初入沐氏，被他整的很惨，还有他的得意门生林迪，亦是让她吃尽苦头。

初入沐氏短短几月，有无数人找她麻烦，训练营教官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记得很久以前，白曦和犹太人马克生死车轮战，实力悬殊。她被人打的奄奄一息，为了活下去，那是白曦第一次杀人，她做了整宿的噩梦。

也是那天，她看着吴恩毫不在意的背影，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沐氏什么都不是。我会光明正大走出去，把你极力维护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再见到吴恩，已经是四年后了，和沐如风一起。吴恩看着她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她忽然觉得好笑，前尘往事一笑置之。

吴恩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每次见她都板着脸。倒是她，心情好的时候，总会跟在吴恩面前转悠，“老师，您教的学生至少没给您丢脸。”

“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学生，简直是不像话，你这叫欺师灭祖！”吴恩总会气哄哄地说道。

“欺师灭祖，老师，您看你都承认我是您的学生了。”

“走开，我什么时候承认了？你个死丫头，你站住……”吴恩有些抓狂，像个孩子一样。

再后来，白曦成了千夫所指，她被坐牢，被沐氏解雇……

吴恩凶狠的告诫那些人，“她是我教出来的，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还有林迪，“我曾经是白曦的教官，她也是老师的学生，我们深知她的本性，你们不该这样污蔑她。”

于是她告诉自己，原来还肯有人帮她，她浅浅的笑，笑容是明媚的，是她卸下心防最真诚的笑。

那时的她很狼狈，她以为沐如风会信她，可是没有。她九死一生，却无人问津。于是她意识到，何必辩解？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唯独沐如风。当看到沐如风凝结成冰的眼神，她笑了，忘了该怎么张嘴为自己辩解，……就这样吧。

这个世上，不是好人说自己是好人，所有人就真的以为他们是好人了。六年来，每每想起曾经能有人为她挺身而出，白曦想，这辈子也算不虚此行。

原来六年已经过去了，吴恩眼角似乎泛着些许泪花，林迪也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白曦摘下墨镜，三人对立而视。没有开口说话，吧台的服务员看着摘下墨镜的白曦，不由感叹，“好漂亮啊。”

“老师，林师哥，好久不见。”

三人默契一笑，云淡风轻，却有着时过境迁的沧桑感。吴恩激动走上前，搭着白曦的肩，声音哽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就说你那么机灵的丫头，怎么会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