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因为她们的动作,支撑着她们的树杈忽然晃动一下,只听“咔嚓”一声,树皮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情形忽然向危急一方发展,若是树枝断裂,她们俩摔落下去,就算不被狼给咬死,也会摔个半死。
范怡立马运起丹田内的内力来,可奇怪的是她居然无法运转内力了,并且稍一动用腹部便剧痛难忍,她额头冒出汗来,不是因为痛,而是她忽然想到这是丹田损坏了,若是严重的话,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失内力,变成一个废人。
怀抱中的孩子还在不停哭泣,范怡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祈求上天保佑救救她们吧。
树下的狼王也察觉到了树杈的断裂,于是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看向上方的猎物。而后竟是往远处走了,但是走了没多远就停了下来,然后前爪在地上刨了刨地面,扬起几粒尘土。
随后狼王低吼一声,疾速朝枯树冲来,没有丝毫停滞与犹豫,范怡心中大惊,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砰!”的一声响,狼王结实壮硕的身躯重重地撞在了枯树的树干上,整棵树都摇晃了起来,像个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头子。
其他狼也纷纷反应过来,也学着狼王的样子走到远处发起冲袭,紧接着四五只狼一个个撞上了树干,虽然力道不及狼王,但也好比不断往即将被压倒的骆驼身上加注稻草。
范怡一手扶着树杈保持平衡,一手抱着孩子不敢松懈,但自己心中的防线与耐心都快崩塌了,随着枯树被不断撞击,几近崩溃的范怡终于坚持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嘴里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吧!”
许是老天开眼,她的哭诉声音在这空旷的环境中被传出很远的距离,一个猎户打扮的男人拨开草丛,遥遥看见了这一幕,大吃了一惊,然后连忙取下背后箭囊内的羽箭,搭上手中的猎弓。
“嗖”的一声,一只狼忽然倒下,身上还插了一支羽箭,中箭后的狼四肢抽搐,伤口不断渗出血来,不一会便染红了灰色的狼毛以及身下的土地。
狼王以及其他狼们警戒起来,朝羽箭射来的地方低吼着,但是接连又是两声箭发,两只狼很快倒地死去,羽箭精准的命中了它们最薄弱的腹腔处,强韧而有力的弓弦让这些羽箭都穿透了狼腹,几乎没有片刻挣扎便让它们在痛苦中死去了。
“嗷呜~”狼王见形势不妙,高呼一声便带着其他的狼离去了。
它们昨夜和范怡斗争了一夜,大部分同伴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方才的追赶又让他们消耗了为数不多的宝贵体力,而且撞击树干这一行为实际上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如今对方又来了帮手,一出手便射杀了三只狼,聪明的狼王第一时间便选择了撤退,离去之时凶狠的狼目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树林当中。
“你没事吧,姑……夫人。”那猎户小跑到枯树下,望着蜷缩在树冠上的范怡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她的样子虽然十分年轻,但怀中抱着的孩子却让他在第一时间改了口。
范怡见已得救,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抱着孩子从枯树上艰难的下来,猎户在她快要下来的时候手托着她的脚然后将她扶了下来。
落地之后范怡没踩稳,身子一歪,眼看即将摔倒。
但却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跌进了猎户的怀中,这让她的脸皮一下子火热起来,连忙站直了身子,喋喋不休地道谢。
猎户摆摆手说,“不必言谢,这荒野之中野兽众多,夫人一个人带着孩子可要多加小心。”
“还未请教壮士姓名。”万分感激的范怡摇了摇怀中仍在哭泣的婴儿,说道。
“在下宋功承,乃是附近茅草村的猎户,途径此地听见夫人呼救便赶来了。”
“能否请您帮我看看,这孩子为何啼哭不止?”
宋功承看了看她怀中的婴儿,随即打开襁褓检查了一番,尿布没有湿说明是饿了。
“这孩子是饿了,给她喂些奶吃就行。”说罢黝黑的面皮烫了起来,赶紧转过身避嫌道:“我到远处去,你先给孩子喂奶吧!”
见他要走范怡连忙抬手拦道:“我不是这孩子的生母,事情是这样的……”
范怡将遇到这孩子始末娓娓道来,宋功承听罢明白过来,但眼尖的他忽然瞥见范怡肩膀上的伤口,于是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
“我这驴脑袋,夫人……哦不姑娘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还在这跟你问长问短的,赶紧随我回村吧,村子里有治伤的药草。”
“我叫范怡,你直接喊我名字便是。”范怡见他这促狭的样子觉得有点趣味,便笑了笑,“还得给这孩子也找点吃的。”
宋功承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便迈开大步在前面带路,手中的猎弓劈弯了前路的杂草为身后一大一小两人开路,脚下则负责踢开乱石以免绊到了人家。
范怡抱着孩子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脑海中回想起刚才跌入宋功承怀中的那一幕,脸上突然又热起来,视线从前方转移到脚下,佯作专心走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