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见卿哉的话江水瞬间蹙紧眉头,甚至在明知无用的情况下环转着脑袋看向四周,企图找到他们的踪影。
这便是我心爱的女子,疏懒困怠却拼力允诺,无情己身却矜恤众人。
卿哉克制住了再次抚摸她发髻的念头。
“霜满不比你我,她武功并不高强,眼下他二人恐怕有危险。”
江水思索着当机立断将手擦拭一番道:“你可有哪里不适?我先为自己正骨,只是现在没有多少材料有些棘手”
后知后觉她看向卿哉。
卿哉满目错愕,仿佛惊叹自己居然还是没能护好她,而又担忧着重复了一遍:“正骨?”
......江水抿唇点了点头,又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的,我自幼便体质特殊,愈合奇快,且这些年大小伤势不断早也不觉得什么。”
自己容易受伤失去战力只能走轻灵鬼捷之道的弱点,江水不会蠢到大肆宣扬。
不过是骨折罢了,并且在冰雪之中疼到没有知觉,克制着不哭出声来也容易了许多。
对于她有多怕疼卿哉并没有太深的理解,可这样云淡风轻下微微颤抖的身体,才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卿哉实在是心疼道:“难道不觉得疼痛么?你不必如此拼命,如今有我在。”
面对这样的卿哉江水忍不住心头甘甜,但转瞬反应过来便开始唾弃自己,紧接着皱眉。
江水对着卿哉认真道:“倒也没什么,你且感觉身可有不适,我一并来瞧瞧。”【】
卿哉并没有什么太大损伤,先前手臂护住江水导致有些错位的骨骼早被他掰正,于是气氛又渐渐凉了下去。
其实若非是在这样一个避无可避的雪崩后,天地茫茫之所在,江水大约早也装作不知而后逃了去。
江水忽而庆幸着自己脸做过了修饰的伪装。
她原本的肌肤太过嫩软,又生来较旁人更加薄些,而后山谷风霜磨砺也是多有损伤。
因此每当她稍微心绪激动些,就会脸颊红如酣醉,叫人轻易窥透内心。
忽而江水像是想起了什么,起手便去抚摸自己的脸庞,触目的感觉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加细腻些。
把握不住现在自己是哪张脸,于是江水试探着看向卿哉。
卿哉原本便一直盯着江水看,见她忽然直愣愣看向自己有些恍惚,等到明白她在确认什么之后,他笑了笑,而后道:“原来你便是这般模样。”
如此便是确认了。
原来早在江水昏迷之中,被冰渣石砾磨损过脸庞,让附在其的修饰有了损伤。
卿哉原本是担忧她容貌受损,却未看见血渍,于是在她脸小心摸索。
也不知江水用的什么法子,固定得牢固紧密,也只能先将她放下在搭起的篝火旁防止着凉。
雪兔是他废了好一番气力寻来的,好在也算肥美,他自己啃了没有遗失的干粮裹腹。
等到第二次去查看江水情况时,见她的脸苍白没有血色,不由用手敷额头看可有发热,发觉体温尚可后收回手,却发现手背留了些零碎如屑的东西。
他当然不知江水所易容之术在没有特定配置的恢复药膏外,最忌讳便是冷热不均。
原本寒透的雪山环境还能够游刃有余,可靠在篝火旁烤制便实在受不了。
加脸未拨开的雪已化消融,更加浸润侵蚀。
而果然,卿哉再一看,自他刚刚放手的地方有了些细微的差别。
于是撕下一片衣角,他忙着寻找出口和储备食物根本来不及坐下烤火,这一片衣角甚至还十分之湿润。
轻轻地在她脸擦拭,如洗去青釉俗尘般,露出了姣好的一张脸。
与她先前所用**梗的脸庞,八分相似。
只是更加憔悴些。
他不知道**梗与叶家的旧事,更不会猜测为何她会有一张和别人如此类似的脸庞。
他只是觉得十分雀跃。
江水的真面容,应当是我第一个瞧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