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前面正是宽阔的练武场,眼见数十个上身赤膊的壮汉正在巡逻,正在思虑是直接出手解决这帮人还是等他们巡逻到远处时,突然从屋内传出一声大笑之声,紧接着便是一个人被踹了出来。
被踹出来的明显是个瘦弱书生,头上缚着青巾,约莫二十来岁。
听他先是断断续续的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你们这群逆贼,强抢民女,这天下百姓不会放过你们的,文武百官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天下百姓?哪来的穷酸书生,知不知道这天下是谁的?”
后边跟出来一个锦衣打扮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生的是颧高额广、目露凶光,想必正是李掌柜口中的刘三鞭了。
那刘三鞭双手往天一抱拳,冷笑道:“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百姓算的了什么,你这个穷酸书生又算个屁。我让你在这在这扰你爷爷好梦。”
继而又要一脚踏在那书生胸口之上。
屋檐处的顾承远暗暗凝聚内力伸手弹出一道劲风直直打在刘三鞭脑门之上,原本正肆无忌惮嘲讽躺在地上书生的他神色一变,立时满面怒容的喝道:“是谁,是哪个王八崽子?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找你刘爷爷晦气,还不赶紧滚出来受死。”
顾承远正要闪身从屋檐下出来,忽然听到前面院门处传来一阵儒雅的男声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把百姓当做人看,天下是皇帝的又当如何?”
随即一阵推门之声,进来一位身着道袍长衫的男子。
顾承远悄悄打量了来人几眼,见他年纪甚轻,观他走路姿势,知他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心中暗暗思量此人是敌是友。
待那人进院子之后,慢慢走到书生前面将他遮于身后,道:“若是本相没记错的话,这天下可还姓木,不姓刘罢。”
原本满脸怒意的刘三鞭一见到来人,顿时像换了一张脸一般满脸媚笑道:“原来是文相,文大人深夜来访,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此人正是顾承远心中暗吃飞醋之人,当朝左相文也倾文大人。
文相并不回话,只是俯身检查了那书生的伤势,见他还有力气骂人,便知他没什么大碍。
便欲将他搀扶起来,谁知书生一把跪倒在地痛哭道:“文大人,文丞相,文家乃天下读书人之楷模,如今却让这种小人当政,强抢民女、动用私刑,天理何在啊?公道何在啊?”
刘三鞭见这书生上来就狠狠告他一状,心里也是一阵怒意上来,指着那书生骂道:“文大人,我刘三是个粗人,不识几个大字,但这个酸秀才这他奶奶的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强抢民女了?是那个小娘子愿意跟着我来吃香的喝辣的,不愿意跟着你这个落魄书生睡大街吃讨来的饭。”
那书生一听这话,面上又红又紫,一时之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跌跌撞撞就往那刘三鞭身上撞去,边撞边喊道:“你…你侮辱了我的娘子,我…我要杀了你,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将要靠近之时,那刘三鞭一脚踹在他肩上,又将他踹到在地。
文相轻叹一声便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书生,又回身对着屋檐说道:“侠士,在这屋檐待了半晌,出来歇歇如何?”
顾承远心里已是不爽,第一次会面别人正大光明推门而入,自己却躲在屋檐之上,如今听他一说,面如寒霜的从屋檐跳下,正落在院子中间。
刘三鞭在新帝身边已久,自知这文相虽居相位,功夫却高出自己不少,他来自己不知道倒是没什么,可如今这院子又来一个年轻人自己居然都不知道?
眯起眼睛借着院里的火光扫视了一眼,见他不过二十来岁,一身布衣打扮,猜测对方不过是一介江湖游侠,心中已有几分底气。
自己猜不出来,文相却是一来就知道,心中对文相暗暗提防了起来,刘三鞭手执鞭子指着顾承远道:“你又是什么人?深更半夜闯到王府来做什么?”
顾承远眼神冷漠的看了文相一眼,转而冷冷对着刘三鞭道:“取你狗命。”
刘三鞭立时抽出手中钢鞭,连声怒喝道:“来人,有刺客,快来人。”
文相见他二人转眼就要动手,立时一手拖住那书生,轻轻一拎便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放到屋内,又瞧见屋内床上有一位衣衫半褪却窝在床上战战兢兢的妇人,心知这就是这书生的娘子,再次叹口气,慢慢出得门外。
刘三鞭怒喝数声,听不到院外有任何动静,便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