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有些怔愣,往前迈步时似乎踩到什么身子一歪往边上倒去。
眼疾手快的顾承远伸手将她扶起便立时收回手,脸带落寞道:“我还是先回荼园一趟。”
闻言,瑶华脸上忽然显出一丝薄怒道:“怎么,顾将军这时候倒是想起避嫌来了?”说罢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径直往外走去。
没想明白她怎么突然恼了起来,顾承远已是起身赶上她,问道:“你怎么了?”
看他挡在自己身前,却又与自己隔着一臂来远,瑶华心中冷道:“果然,他们兄弟都是一样的,还真是扛到底。”
“身为将军,贸然出现在后宫怕是死罪罢?”瑶华冷声道,随即身子一转,提起衣裙走另外一条道而去。
一头雾水的顾承远轻点脚尖凌空几个跃身将她在拦在太湖石底下,依旧和她隔着一臂距离,沉声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了?”
满面寒霜的瑶华将头扭在一旁不去看他,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哪来的一阵火气,那日听得清楚,贺知州的折子也写的明白,初六日的接风宴上,十几个名妓在席上伺候,偏顾将军离席时,就有那么一位也跟着离席不归。
折子上还称,元宵灯会上顾将军赢得灵州名妓刘兰香的两支银钗,不正是今日这支?
她愿意相信他,可往日见到自己从不遵守礼仪的人如今却规劝自己不合礼法…
将别人送的定情之物赠予自己,若非那女子授意怕也不会如此罢。
“说。”顾承远语气也有几分加重。
瑶华依旧扭头不去看他,也不言语。
走进一步,伸手欲要去碰她鬓发,却被她躲开。
顾承远心中一沉,想起五娘曾经和他说过的话,缓声道:“瑶华,你怎么了?”
瑶华只觉心中一阵难过,又不知道如何诉说,想到这个男人可能和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就觉得痛不欲生,冷笑道:“本宫如何管将军何事?左右本宫不如别人懂礼仪。”
说罢,一手从发间摘下方才的银钗摔在太湖石上,看也不看转身而去。
顾承远难得有几分恍惚,矮下身去看碎裂的银钗,慢慢将碎片收好,才起身看向瑶华消失的地方,想不明白她今日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片刻后,他转身也离开了宁芳园,只是双手紧握,脑中不断回想着五娘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或许长公主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公子哥,没遇上过你这样的江湖侠客,又身陷囹圄对你一时好奇心起有了情义也是难免,只是时日已久若她反悔了你该如何?”
略想一阵后便转身离开了宁芳园出宫去了,想来也是,自二人相识后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主,不曾问过她可愿意?
就让她好好想想吧,若真不愿再与自己有什么纠葛,料理了这桩事自己便回山练武去罢。
荼园的如意门紧紧关着,他前去拍门,看门的老仆给他开了门后便径直往院中走去。
此时菀娘已经已身怀六甲,正和沈擎岳在后边花园蔷薇架下消磨时间,脸上满是幸福之情。
“师弟?”正同沈擎岳说话的菀娘忽然瞧见他的身影,大声喊道。
正在为她细细研着蔷薇花粉的沈擎岳闻言转头往后望去,惊喜道:“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三平呢?”
“皇上突然宣我回的。”顾承远走到架子旁的六角亭中坐下。
见到自己师弟回来,沈擎岳欢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拉着他问这一路上的经过。
因着他平时为人淡漠,脸上就很少笑容,因此沈擎岳也没看出他的失意来。
菀娘起身吩咐人烧水备饭,笑眯眯的望着他们师兄弟聊天,望着望着便觉得不对,但想到自家夫君那木头性子也不好说,便道:“枕山你瞧你,师弟这一路上奔波劳累多辛苦,你还要拉着他说个不停,让师弟用些饭罢。”
沈擎岳憨憨一笑,道:“见到师弟过于高兴,实在就顾不上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说罢自己扶着菀娘同顾承远一起往前院厅中走去。
三人用罢饭后,顾承远便回到自己院中休息了。
“枕山,你有没有觉得师弟有些不正常?”菀娘悄悄道。
“没有啊,师弟一向都是这样,二娘还曾说过他为人太过冷漠,当心以后容易和人结仇呢。”沈擎岳笑道。
“不,这不一样。”菀娘还要说什么,沈擎岳便道:“师弟这些日子放在心上的事情只有公主了,不过我瞧着他面色,大约他的剑法怕是要练成了。”
“什么剑法?”菀娘奇道。
“哈哈,这是你不知道,师弟身上那身衣服是用油松水浸泡过的,想必是助他打通经络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