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相处时间本就不多,况且置酒时请些歌女来也是常事,给她的银钗又能对上,也不怪她如此恼我。”
梨月有些吃惊,道:“二哥,你真的拿了那歌姬的钗子送给公主?”
“银钗原本是贺知州拿来,冯乐安还因此问我要走一个,若我知道是有主之物,我岂会碰?”
梨月啧啧道:“这个贺知州可真是个人物,前脚请你们接风洗尘,后脚立刻就有人往京城通风报信,立马折子都能跟上。”
顾承远望了她一眼,道:“你也觉得这之中有问题?”
“当然,二哥,你们去灵州一路艰辛不必我多说,我一路从山上采药到京城也知道,一个歌女,有多大能耐在这冰天雪地…”
顾承远点点头,道:“看来需要提醒三平他们万分小心了。”
“二哥,公主对你用情至深,可你再去灵州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若是再出现这种事该如何是好?”梨月坏坏一笑道。
见他正在沉思,又道:“公主自然不会疑你,可你瞧瞧,吃过树香丹,又被你用暖玉养着,不过一个月就憔悴成这样了,再来一回,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了。”
盯着眼前滋滋作响的药炉,顾承远心中也在思索此事。
“我倒是有个主意,”梨月笑嘻嘻道:“二哥,你再去灵州时,就让公主称病在床,然后我和公主一起悄悄随你去如何?”
“不行。”顾承远果断拒绝。
“怎么不行,你瞧瞧公主昨晚上还是个泪人呢,今天你一来,原先也怒气冲冲不见你,才多久就欢喜的不成,别人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我可知道。”梨月冲他一个坏笑,转身去看自己的药熬的如何了。
“你到了灵州城,见了三平晚上会老实呆在房里陪着她吗?”思索良久,顾承远终于问道。
梨月微一挑眉,道:“采药也不是天天采,二哥你大营里有事我就留下,你若没事我就去采药呗,想必公主还是乐意和你待在一起。”
兄妹两个正在叙话,忽然看到锦春慢走过来,施礼道:“将军,长公主醒了,正找您呢。”
梨月一瞧,忍不住笑道:“你同公主去说说,她保准同意。”
顾承远随锦春回到纯安宫时,正听到秋姑姑在说话:“公主,将军临走前吩咐了,您得把这粥吃上一碗来,您要是不吃,嬷嬷可交不了差。”
“姑姑,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将军是你的主子?”瑶华声音还是有些无力。
“将军的话能让公主好,嬷嬷就听将军的。”秋姑姑笑着打趣道。
瑶华略带薄怒的看了他一眼,道:“不许再将军面前乱说。”
顾承远迈步到内室,见瑶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歪在炕上吃粥,秋姑姑在旁边伺候着。
伸手接过碗来,顾承远道:“我来吧,你们下去。”
瑶华用完粥,让他把碗放在桌上,唤秋姑姑来。锦芳已捧茶上来,锦春在旁捧着漱盂待她漱口。
“姑姑,给将军备的饭好了吗?”漱罢口,瑶华问道。
“回公主,饭已经备好了,要现在摆吗?”秋姑姑一旁问道。
瑶华瞧了一眼顾承远,笑道:“既然将军在我屋里待着不自在,将饭摆在东次间罢。对了,唤梨月姑娘一同用饭。”
秋姑姑等人退下去摆饭。
耳听得东次间脚步响起,顾承远便道:“何必这么麻烦?”
“有何麻烦的,我瞧你瘦了许多。”兴许是她了了心事好好睡了一觉,精神倒是不错。
“梨月平时不同你一起用饭?”顾承远问道。
“她一进药庐,没个白天黑夜的,我不耐烦等她。”瑶华笑道。
“梨月在家中毒术比不上三平,但医术却是最好的了。”
谈笑间二人相携走到东次间,刚在桌前坐下,便见梨月拖着身子慢慢走进来,一头青丝被她胡乱绑着。
“哟,今晚菜肴可真丰盛,我瞧瞧都什么菜?”刚到桌边坐下,梨月笑嘻嘻道。
随手招过秋姑姑来,佯装不满道:“姑姑,这菜可和往日的不同,难不成是谁爱吃的?”
秋姑姑拿起描金碟子为她夹了块芙蓉鸡片来,笑道:“姑娘这嘴可真是。”
“锦芳,将青梅酒换下,去取松醪酒来。”瑶华含笑道。
“松醪酒好昭潭静,闲过中流一吊君.十分满盏黄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尘。”梨月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笑道。
瑶华顿时满脸飞红,顾承远瞪了她一眼,道:“所幸瑶华这次无碍,否则我们就得去西山上比划比划了。”
梨月白眼一翻,对着秋姑姑道:“姑姑啊,这屋子我是待不下去了呢。”
“好了,快些用饭罢。”瑶华脸带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