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绮看了被红蕖整理过的书案笑道:“好好好,我明儿就去你那里瞧瞧,若是你画的还不如我,就把你那串明珠碧玺珠给我。”
当下两个人在和阳宫说说笑笑,暂且不提。
到了晚间,瑶华回到纯安宫自己的书房内,要提笔作画,正逢秋姑姑送茶来,便随口道:“姑姑,你去将我的那串碧玺手串找来,明日随这画卷一同送到和阳宫去。”
秋姑姑早就没见过那手串了,笑吟吟道:“公主,您去年出宫时带着这手串出宫了,回来的时候可没带着。”
瑶华一愣,怔道:“是吗?”
秋姑姑点点头。
放下笔坐在太师椅上的瑶华定定望着眼前的宣纸,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不对一样,想了半晌并无丝毫头绪,道:“你先下去吧。”
手轻叩在书案上,瑶华想捋清楚这一年来的事情,端绮不爱吃甜食,偏偏她宫里竟然做了不少甜食来?
宫中多年并无皇子皇孙出生,和阳宫里却有孩子的衣服玩物?端绮的未婚夫乃是于家的小公子,于家更无什么小孩子进宫来。
母后望着自己的眼神里时不时闪过心疼,连着永慧皇姑有时候也心疼的看着自己。
轻轻揉了几下自己的额头,瑶华忽然从脖里取出一块暖玉来,细细察看起来。
这玉倒不是多稀罕,只是母后说因着自己体弱,有高人送来这块玉给自己养身子,命令自己天天带着。
打量了许久,不见有什么异样,便继续带上,随手提起笔就要作画,忽然想到了什么,咬着笔杆子想了半天,放下笔往自己寝殿走去。
打开自己的妆奁,见里面多了许多新的首饰钗环,以前自己常戴的都无影无踪。
又折身走到里面的柜子前,打开柜子见里面也是空空如也,瑶华站了半晌,回到书房去了。
书房西面有一处书柜,她平日里将废弃的画作和练字废弃的纸张都锁在其中一格里,向来也不许人动。
拿钥匙打开那小格子,看到里面一大卷废弃的画作,小心翼翼将这些展开,其中一沓子落在地上。
俯身看那几张画,画中人都是一个相貌俊美的少年,或站或坐、或是倚在树上,神态跃然纸上。
将这些画作摆在书案之上,瑶华顿觉心口一阵阵的疼,脸色惨白不已,盯着其中一张画呆呆看着。
那画上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是那少年,另外一个则是自己,边上一行清秀小字,正是自己所写。
画中的自己满面含笑低头让那少年给自己簪花,那少年手中一朵赤芍花开的正盛,两人神态极是亲密。
瑶华头痛欲裂,独自又在这书房坐了半宿,不自觉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想到和阳宫出现的孩子玩物,正此时听到屋外秋姑姑的声音。
“公主,时辰不早了,早些安歇罢。”
将画一张张铺在眼前,手指微微拂过画上少年的脸庞,瑶华慢慢冷静了下来,说道:“秋姑姑,锦芳可睡了?”
“回公主,奴婢还不曾。”锦芳回道。
瑶华面无表情道:“秋姑姑、锦芳,你们过来。”
早在书房外候着的秋姑姑和锦芳两个一脸迷茫,不知道自家公主这个时候唤自己做什么。
瑶华坐在书案后面看着她们两个,问道:“秋姑姑,你到我这纯安宫多久了?”
秋姑姑一听,浑身一个激灵,立刻跪倒在地道:“公主,虽然你往年不在这宫里常住,可奴婢却是认认真真打理这纯安宫的。”
锦芳是打小就伺候瑶华的,自然是无比熟悉她的做事风格,一旦较起真来绝非面上那般温和。
顿时也跪倒在地道:“公主,奴婢打小服侍您的。”
瑶华轻轻一笑,将面前的画卷往前一推,道:“过来看看。”
两个人哆哆嗦嗦走上前看那副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瑶华看她们二人面色苍白却不敢说话,笑道:“姑姑自本宫到了纯安宫便一直照顾着我,锦芳则是从小跟着本宫的,自然都是本宫极为亲密之人。”
秋姑姑和锦芳两人一愣,知道公主这是恢复记忆了,便后退几步重新跪倒在地,表示一心效忠于她。”
“顾承远?”瑶华心中暗念了这个名字几次,只知道他是个将军,很少听人提起过,此时正在灵州对敌,又觉得断片似的记忆阵阵而来,却无法接上。
她佯装已知晓一切道:“待日后本宫出宫开府时,你们是留在这宫里还是去公主府?”
秋姑姑一听就知道这时候不表决心何时表呢?
她双膝跪倒在地,诚恳道:“长公主,奴婢虽不是从小服侍您,可到这纯安宫也几年了,奴婢早就铁了心跟着公主,誓死服侍长公主。”
锦芳立时道:“长公主,奴婢自幼服侍您,心中唯有您,自然是您到哪奴婢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