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一直没好过,孬蛋也真是惨,都是那个邓骗子害的。刚才我和大嘴在庙里玩,还看见孬蛋他爸去捐钱,捐了好几百呢。你说他家里都穷成那样了,还给那骗子捐钱,真不知道他爸是怎么想的。”。新厂听杨风又开始说邓师傅坏话了,赶紧对着正在吸溜酸奶的大嘴说:“孬蛋他爸是不是不在家,又去你爸那儿装车了。”。大嘴低头舔着吸管上的酸奶说:“不知道,管他呢,叫他他又不来。”。新厂沉默了一会儿,想起那晚孬蛋失落无助的样子,说:“大嘴,杨风,咱们把大盘鸡带回去吃吧。”。面对两人不解的表情,新厂有些激动的说:“咱们四个是结拜兄弟,孬蛋现在家里有事出不来,他又是那么爱吃大盘鸡。咱们是不是应该有福同享。带回去叫上他一起吃。”。杨风直接点头,大嘴问了一句:“这带回去还能吃吗,热的才好吃。更何况怎么吃,下手吗?”。杨风揽下了这事:“小事,不行去孬蛋家热热吃,他家不行去我家,碗筷谁家没有。”。大嘴不再吭声,杨风大喊一句:“老板做好了装塑料袋里带走,面不要下,也带走。”。
当孬蛋被叫开门,看着门口的三个好朋友笑着把一大塑料袋的大盘鸡举给他看时,他拼命忍着才没哭出来。大嘴红着眼激动的说:“孬蛋,咱们是结拜兄弟有福同享。没你在,吃什么都不香。”。
那天四个人是坐在孬蛋家小厨房一起吃的大盘鸡,新厂一直觉得那是他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一顿大盘鸡。
四个人一起抢着吃,一起小声说着话,小声笑着。还是大嘴的话最多,孬蛋的话最少。但孬蛋那天一直在笑。吃完饭,杨风,新厂帮助孬蛋收拾,大嘴坐在小板凳上兴奋的说:“孬蛋,改天还来你家吃大盘鸡。”。
收拾利索,几人又聊了会儿准备各自回家。孬蛋有些不舍的把三人送出门口,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三人的背影,看着大嘴一手搂着新厂一手搂着杨风非要他俩送自己回家,看着新厂,杨风开心的不知说着大嘴什么,孬蛋没忍住大叫了一声:“大嘴,杨风,新厂。”。冲着他们就跑了过去。
三人一扭头,孬蛋已经一把抱住了他们,大哭了起来。新厂发楞,杨风难过,大嘴茫然。但孬蛋到底是孬蛋,还没等新厂反应过来就已经停止了哭泣,连脸上的泪都已经擦了。看着三人说:“你们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我不上学了。”。
孬蛋不准备上学了,他妈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严重到身边一刻都离不开人。他爸爸出去挣钱,家里就只有靠孬蛋了。他爸已经跟校长说好了,孬蛋随时都可以走。
那晚就在路灯下,四个人说了好多话,具体说了什么新厂大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四个人一会儿抱在一起,一会儿又各自指着路灯发誓。誓言还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之类的。等四人分别,新厂到家已经快12点了,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新厂还是像平时一样早起训练,练完回家吃饭,然后去学。直到走到校门口时,他才猛的想起孬蛋昨晚说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伤感了起来。这情绪在第一节课课间时达到了顶峰,杨风急着跑过来找他和大嘴两个,气喘吁吁的说:“孬蛋,刚才搬凳子走了。。。。”。大嘴一听叹了口气转身进到教室去给吴丽说了。新厂愣了一会儿,心里空落落的。
新厂难过了一天,一直想着孬蛋。直到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才让新厂收起了这份难过,没心思再想别人的事情。
下午训练,体育老师一脸严肃的对在场的十几名运动员说:“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这次运动会将要在炼油厂中学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