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桃动作一顿,似是有些犹疑,她转头看向姜绵棠,却姜绵棠摆摆手,示意她先退下,冬桃这才不甘心地退到一边。
容归宸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容归临扶起来,姜绵棠则拿着碗给他喂药。
开始姜绵棠还担心容归临昏迷着不肯吃药,没想到过程还算顺利,一碗药几乎都吃了下去,容归宸轻手轻脚地把容归临放到床上,又帮他盖好被子,才直起身。
“四嫂,我四哥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
姜绵棠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他,却见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容归临身上,表情难过,却又透着一抹狠决。
不知为何,她看着容归宸这样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不安。
“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殿下的。”姜绵棠郑重答应道。
未来皇上的话,她自然得答应下来。
“多谢。”容归宸的语气柔和下来。
容归宸又跟姜绵棠说了一些容归临生病时可能会出现的状况,以及他的习惯,姜绵棠一一应了,他才离开了景明宫。
没过多久,太后又带着息兰匆匆赶到景明宫,唉声叹气地哭了好一会儿,姜绵棠才把老人家劝回去。
这一下午,光是访客就把姜绵棠折腾得够呛,她的手被容归临抓着,还只能坐在床边待客,很是不便。
再加上那些个补品礼盒,还需一一登记入库,姜绵棠一直忙碌到傍晚才闲下来。
在床边草草吃了顿晚饭,姜绵棠靠着床栏眯了过去。
醒来时,姜绵棠发现容归临的手心异常滚烫,原本苍白的脸上泛了抹淡淡的红晕,连眉头都蹙得紧紧地的,她伸手摸了摸容归临的额头,很是烫手!
姜绵棠吓得赶紧让邓杞去请太医,又让夏禾去准备凉水和毛巾,好在夏禾手脚快,不一会儿就把东西拿了进来。
冰凉的毛巾搭在容归临的额头上,似乎不太舒服,他的眉皱得更深了。
“殿下不是普通发热,用冰毛巾会不会不好呀?”姜绵棠急得团团转。
“奴婢也不懂,邓公公已经去请太医了,想来一会便能来了。”夏禾又拧了一块冰毛巾递给姜绵棠。
换了块新的上去,姜绵棠把之前那块递给夏禾。
这样换了几次,太医总算是来了,来的还是李太医。
姜绵棠被抓着手,也无法起身让位,只能尽量坐的远一些,空出位子让太医查看容归临的状态。
李太医先是检查了一下伤口,接着再给容归临搭脉,姜绵棠瞧着李太医虽是神色凝重,却没有变难看的迹象,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见李太医收回手,姜绵棠急忙问道:“李太医,殿下情况如何了?”
“回太子妃娘娘,殿下伤口未裂开,亦未发炎,只有些发热,是殿下|体虚所致,臣给点下开些退热的方子,若是今晚能退热,想来也无甚大事。”李太医拱手道,他走到一旁,给容归临开方子。
姜绵棠松了一口气,给容归临又换了一块冰毛巾。
夏禾跟着李太医去太医院拿药,姜绵棠则在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更换冰毛巾。
“你躺着倒是舒服,只累坏了我们这些人,你若是有点良心,就早点好吧。”姜绵棠把容归临的手放入被子里,低声碎碎念。
容归临自然不会回答她的话,安静地睡着,只是紧锁的眉慢慢地舒展开来了。
折腾了两个时辰,容归临的体温总算降了下来,抓着她的手也恢复成往常的温度,姜绵棠这才敢松懈下来。
“娘娘,您今日要在书房歇息吗?” 夏禾低声问道。
姜绵棠的右手已经被抓得几乎快失去知觉,却还是挣脱不开,她低头瞧了瞧容归临,便是一阵头疼,“你叫冬桃去拿一床被子来,你帮我把头饰拿下来吧。”
夏禾欢喜得应了,交代完冬桃后,又回来帮着姜绵棠梳头。
不一会儿,冬桃便抱着被子进来,“娘娘,这被子铺在哪里?”
姜绵棠此时累得很,一点儿也不想再跟冬桃试探来试探去,她直接指了指容归临身边,“铺在里面吧。”
冬桃咬了咬嘴唇,脸色似有些不佳,她抱着被子走上前,刚准备铺,却被姜绵棠制止住:“夏禾来铺,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下子,冬桃的脸色愈发苍白,她颤抖着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出去还是继续留着。
姜绵棠也没赶人,只静静地闭目养神,等夏禾把被子铺完,冬桃的眼眶中已是盈了一筐眼泪,她吸了吸鼻子,“娘娘,奴婢告退。”
姜绵棠没发话,冬桃却是一遍擦着眼泪一边往外跑。
等她出了门,姜绵棠才慢慢睁开眼睛,一双杏眼中满是疲倦,却又有一丝失落和茫然缠绕其中。